温沉抓起酒壶闷了一大口,害了口气,淡淡道:“还是没什么进展,自打我来到武安郡,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去武安郡的府衙要求调查我风溪村被灭一事,可是却始终没有什么线索。”

“他们问我可有行凶者的一些面貌特征和行为特点,我当时还小,没记得那么多,如今日日夜夜的回顾,我也只记起那凶手的权杖样貌,和那晚满村皆是黑气的诡异气氛。”

“他们甚至觉得我在说谎,根本没有这桩事,可是我风溪村满村被灭已成事实摆在了他们面前,他们又无所言语。”

“之后他们问我,那凶手既有如此大能,怎会察觉不到我的存在,我又怎么可能还活着?这些东西,我又怎么知道,我甚至觉得风溪村被灭后我所经历的时光,不过是我的黄粱一梦罢了。”

温沉的语气越说越沉,嘴角上浮现了一抹自嘲,他脸上那种特殊的意味让李明山轻叹了口气,也是感觉甚是痛心。

语落,温沉再往自己的嘴里灌满了酒水,深深的咽了下去,看着很是艰难,就像他的血海深仇一样,被他隐隐的埋在了心底。

“温沉,别喝了,走,我带你去天武学院的入院处。”

李明山一把夺过温沉手中的酒壶,拉起他的手就准备向楼梯走去。

温沉甩开了李明山的手,说道:“我不去,我不想居于任何势力之下,不想成为任何人的弟子,甚至说,我不想修练。”

“为何?”李明山怔怔地看向温沉。

“有了实力之后,我怕我也会成为像我的仇人一般,忘却世间道义,只为己利。”

李明山摇了摇头,满脸都是不赞同。

“这个世界就是实力为尊,你若是没有实力,你可能就永远没有手刃仇人的机会。”李明山再言,“况且,你若是不想修炼,你每天抱着个剑作甚?难道只是为了给自己一个心理安慰?”李明山指着依在椅子旁的剑。

温沉看向那柄亮丽的宝剑,嘴上泛起笑意,摆了摆手道:“闲来无事,随便玩玩罢了。”

李明山皱了皱眉头:“当真只是随便玩玩?”

“不一定,但是至少现在只是随便玩玩。”温沉抓起剑,掸了掸白衣上的灰尘,转身下了楼。

在外面,还能看见温沉挥手作别的背影。

李明山深深的叹了口气,脸上泛着不解,他总觉得温沉不会如此浑噩,温沉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心里非常清楚,或许是背后有些隐情也说不定。

出了天武学院,温沉走在了武安郡主干道上,看着过往的行人为了生活而四处奔忙,他的心里也说不上来什么感觉,他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温沉穿过人群,走进了一条小巷里,约莫是走了三两分钟,他停下了脚步,忽然,一道黑衣人影从屋檐上跳了下来,落到了温沉的身后。

温沉转过身来,看向黑衣人,嘴角微微扬起了一丝弧度。

黑衣人向温沉递过来一张信件,沉声说道:“我们依照你的线索,找到了北战全国所有在九年前大限将至,并且武器是一杆殷红色权杖的修士,并且列出名单给你过目。”

温沉打开了信封,信纸上写着三行字。

‘北战国阴冥山老祖:厉天,地道三重’

‘北战国道听会副会长:张齐林,地道五重’

‘北战国武安郡天武学院院长:宁长央,地道一重’

温沉皱着眉头阅读完后,便一指将信纸捻成飞灰,他搓了搓指间的戒指,从中取出了一袋灵石,递与了黑衣人。

“这是约好的费用,你可以走了。”

温沉声音很冷淡,黑衣人收起灵石后,拱了拱手便消失在他的视野里。

待黑衣人走后,温沉嘴中不停念着一个名字。

“宁长央”

他的眉头紧锁,不知在想些什么,过了一会也只是望着旭日高起的天,没有说些什么。

过了良久,他才走动起来,离开了这个小巷。

武安郡城东,一处幽静的小院里,温沉打开了房门,回到了他的家,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树立的面板,上面写着很多的名字,而一处被红圈圈住的名字,仔细一看,赫然即是宁长央。

他早就知道嫌疑人里有这个人,所以才拒绝了李明山让自己加入天武学院的要求,而他说不想修炼不过是借口罢了。

温沉将剑放到桌上,他则沉沉地坐在椅子上,目光望着木板上的名字,眼神里有些恍惚,嘴中喃喃道:“地道一重吗?”

整个玄武界,修士遍地,而修士以实力为尊,境界高的可以轻易杀死境界低的,甚至有的还不会被帝国法律和界法制裁。

境界如下:源道一重至九重,黄道一重至九重,玄道一重至九重,地道一重至九重,天道一重至九重,王道一重至九重,还有旷古少有的帝道。

“如果他真的是凶手的话,以我现在黄道巅峰的实力还不足以与他抗衡,还是要努力修炼,从长计议。”

温沉摇了摇头,喝了口酒便抓剑站起,他走到屋外的院子里,将酒壶挂在院内的桃树枝上后,来到了院子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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