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家的气氛变得很僵硬。

费林林带着鲜花过去,摁了很久门铃毕秀连才出来。

她穿着素色,手上带着橡胶手套,手套上有泥,门是仆人开的。

“母亲。”

毕秀连“嗯”了一声,随手把鲜花交给仆人。

仆人把鲜花放在门口阶梯。

家里安静的得只剩下脚步声,她们走进去后,连脚步声也没有了,连根针掉下来都能听见。

毕秀连刚刚在打理费思思的多肉,现在还是接着打理。

“林林啊,我给你讲个故事好吗?”

声音异常轻柔。

毕秀连花了挺长时间讲了农夫与蛇的故事,一个关于好人没有好报的事情。

故事的最后,她说:“你跟蛇还是有一些共同点的。”

“都一样冷血。”

她异常轻柔的声音变得尖酸刻薄。

如果是前世,费林林恐怕会浑身发抖,然后言听计从。但现在,她莫名平静,内心深处毫无波澜。

毕秀连终于面向费林林,“伸一下手,好吗?”

费林林的手依言伸了出来。

毕秀连往她手上放了一堆小小的烂叶,混着泥土。

费林林抿唇。

这个母亲的针对向来细微又令人打心底里难受,前世的她就被这个女人唬得如绵羊一样,家里说什么她就做什么。可是陆延车祸死后,毕秀连响亮的巴掌打醒了她。

现在,毕秀连仍旧伪装着,温声细语的:“去找一下你父亲,好吗?”

“好啊,那我顺便给他泡壶茶。”

费林林明白毕秀连是想让她缓和家里的气氛,但她把烂叶子和泥土扔到茶壶里面,端进书房。

她敲响门,听见里面有茶杯不小心摔碎的声响。

过了会儿,男人的声音传了出来。

“进。”

书房是和式风格的,门往左右平拉才能开。

她往里面走,有个陌生的、穿着和服的漂亮女孩手捧茶杯碎片往外走。

擦肩而过的时候,漂亮女孩鞠躬问好:“大小姐。”

“你好。”费林林点头致意。

父亲的书房经常有漂亮姑娘端茶递水,她没大在意。

“父亲。”

“林林,来,你看看这盘棋。”

桌面棋盘上黑白子杂乱交错。

费林林放下茶壶,跪坐在费蕴章对面。

她看了十分钟,出声说:“难得好局。”

“不会破吧,让你随便进书房。”看她皱眉为难,费蕴章舒坦且得意。

“昂。”

费林林及时收住手上细微的动作。

她大概是来错时间,坏了父亲的好事。

“这是刚刚那位姑娘的局。”费蕴章顿了顿,问:“对了,今天不过年不过节的,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是母亲想我了,她还让给我给你送茶来。”

费林林给费蕴章倒了一杯茶,茶水里有泥土。

费蕴章脸色很难看。

“抱歉父亲,母亲让我来我就来了,我不知道这茶里面有泥土。”

“你先回去吧。”

费蕴章戴上了假发。

“林林。”费林林刚想打开门,父亲突然叫住她。

“周末有空的话,可以过来下盘棋。”

“您是想联合刚刚那个女孩,二打一吗?”

父女目光对视,哈哈大笑起来。

然后,费林林说:“抱歉父亲,明天我可能要出差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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