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姬王朝历来便有选拔德才兼备的年轻学子参加祭祀的传统,一来是为了警示后人珍惜现在的日子,二来则是为了告慰那些为国战死的在天之灵,以彰王朝赓续后继有人。
最终沈雪枫凭借甲等成绩顺利入选,同他一起被选上的还有太傅长孙薄盈、英国公世子范青河与从三品开国候之女符辛辛。
除却平日在崇文馆上课,他们四人还要定期去太常寺与奉礼郎核对祭祀礼节,整套流程学起来颇为繁琐。
因大姬民风自由,女子也可以参与祭祀,符辛辛便担任了此次祭典最重要的职位,其余三个少年只负责给她打下手。
沈雪枫这几日忙得晕头转向,每天都在努力背那些繁缛的祷文,因此平日里遇到姬长燃不免会用幽怨的目光盯着他的背影。
唉,要不是姬长燃祭祀时要走剧情,他何至于受这种罪。
自那日放榜以后,姬焐言语试探了沈雪枫一番,行为上却并未做出什么改变。
他还是同以前一样,上课心不在焉的,只是书法却日渐精进了。
沈雪枫对此咋舌不已,若不是亲眼所见,他也很难相信姬焐如今竟然能写出与自己笔迹一模一样的字!
该说这不愧是主角的天赋,学什么都如此迅速,简直有如神助一般。
不像他,只能靠自己的努力使劲背记。
又过几日,自江南道巫州来了一封家书,是沈雨槐命人快马加鞭寄来的。
信中言东西两道各州水患已得到控制,只是流民问题暂未完全解决,长公主又在这个节骨眼上遇刺,恐怕不能按时回朝。
沈父看完这封信深深皱起了眉,饭桌上频频停箸,叹息道:“早知江南道如此危险,当初便不该同意雨槐去那么远的地方。”
永泰郡主只得按捺住隐隐的担忧,转而安慰他:“雨槐做事有分寸,且她又有那么高的武功傍身,夫君要相信咱们女儿的本事。”
沈雪枫默默听父母交谈,乖巧地没有插话。
他心中清楚姐姐此行不会涉险,只是一时不知该怎样安慰父母,这几日心里总想着这事儿,又要准备祭祀事宜,身体一下清减了,冬日里常得的咳疾又犯,府内连着好几天都飘着清苦的药味儿。
祭祀临出发前,永泰郡主特意多拨了几个自己身边的亲侍给沈雪枫,她捏了捏儿子尖尖的下巴,心疼道:“你姐姐走了,如今你也要跟着圣驾去过夏祭,为娘心里实在放心不下,去了那儿不能挑食,给什么你就吃什么,知道吗?”
“我知道了,会很快回来的,娘亲要注意身体,”沈雪枫抱住她,“姐姐也一定会没事的。”
乾封帝的銮旗车在前,皇子们骑马在两侧随驾,按理说沈雪枫也要跟着一起骑马,但他实在不精于此,无奈下只得答应符辛辛的邀请,拉着范青河、薄盈与她共坐一辆马车。
车帘撩开,沈雪枫刚踏上木阶,便觉不远处有一道森然又炙热的视线盯着自己。
转过头一看,车驾行驶如常,前方的七皇子正拉着缰绳与姬焐交谈,并未有什么异样。
“沈公子?”车厢里的符辛辛好奇道,“外面发生了何事?”
薄盈也默默地看向沈雪枫。
“没事,可能是我的错觉。”沈雪枫摇摇头。
……怪了。
夏祭安排在两日后,祭坛设在远郊琗华山的狄音寺旁,这一路颠簸不已,等到了居所,沈雪枫已然面色苍白,撑伞走到路边扶着树狠狠吐了一会儿。
范青河蹦下马车,嘴里叼着路边揪的狗尾草:“老是这么难受也不是办法,要不要去寺里给你寻个好使的佛像拜一拜?”
“这倒不用,”沈雪枫吐得泪盈盈的,声音也透出几分哽咽,“估计是这些天太累了,等夏祭结束后就好了。”
他刻意放慢步子跟在队伍最后面,只觉夏日酷暑难消,山林间温热的湿气蒸腾,体力流失得很快。
走着走着,锦靴被路上的石子绊了一下,沈雪枫一个不察向前跌去,这时恰有一只手稳稳当当扶住了他。
慌乱间正要起身,眼前又出现一个水袋,那只手将水源递到他唇边,命令似的:“喝。”
听到是姬焐的声音,沈雪枫心下一松,偏过头躲了几下又躲不过,只能就着他的手腕喝起水来。
他喝得极慢,小口小口地咽下去,姬焐稍一抬手,便有细细的水流顺着他的下颌线流入脖颈,消失在衣领身处。
日光一照,便觉那白皙的皮肤细腻莹白,光滑得不可思议,流畅漂亮的锁骨线美不胜收,藏在领口处若隐若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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