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檀怔了怔,“当然。”

“那刚刚在屋里疼的下不了床,是骗我的,还是骗我奶的?”

秦砺的络腮胡子剪短了,主要集中在上唇和下巴,两腮下和鬓角连接处,要稀松一些。

乍一看特别狂野,细看他深邃的五官,和幽凉的丹凤眼,给人一种沉稳威严,和高贵的优雅感。

沈檀和他审视的眸子对视几秒后,败下阵来,小脑袋一歪,躺在他胸前,不再多言了。

秦砺重新盖住她的脸,脸上溢出戏谑的笑。

他腿长,小跑半个小时,到了红窑大队部。

这里是魏骁曾经的家,和他们家的烧窑厂,还有窑厂工人的宿舍,及货仓。

现在成了红窑大队的办公室,粮仓,知青点,卫生点,代销点。

原来的烧窑厂,现在改成砖厂,归大集体所有。

卫生点里,谢大夫和他孙子谢水浚在下象棋。

见到秦砺来,他斜着眼睛,盯着他怀中之物,一脸惊奇的神色,“又从山里带什么好东西出来了?”

“砺哥你来了!”谢水浚笑呵呵的跑过来,“你抱的什么啊?”

“我……,”秦砺竟不知道该怎么向别人介绍沈檀了,忍了片刻,僵硬的说,“我家丫头不舒服。”

说着,就把人放了下来。

沈檀站稳后,秦砺直接把军绿大衣穿在她身上。

接着把自己头上的毛帽子,也取下盖在她头上,只留了一双圆溜溜的杏眼在外面。

脑袋上传来他的体温,沈檀脸上闪过赧色。

谢大夫名叫谢君迁,望着面对面站立的两人,咧着嘴笑开了,

“小兔崽子能耐啊,竟搭上一个知青,难怪不愿意要沈家丫头喽,不过,我可警告你,娶这个之前,得把那个安顿好了,别弄些膈应人的事出来。”

“砺哥,菜花姐姐那么好,你为什么不要她啊?”

谢水浚盯着秦砺,水润润的眸子里噙着迷茫的光。

仿佛秦砺不给他一个答案,他就会等到天荒地老。

沈檀望着他的脸,眸光温柔。

谢水浚今年十五岁,身子清瘦,肤色白嫩,五官长的特别好看。

原主最大的愿望,就是治好他的傻病,因为他曾救过原主一命。

两年前的夏天,原主上山摘野果时被毒蛇咬了,是眼前这个在山中采药的少年救了她。

或许对谢水浚而言,原主只是他的举手之劳。

可对原主而言,却是她生命中为数不多的光。

原主曾经想,要是谢水浚的病治不好,她愿意照顾他一辈子。

给他生儿育女也行。

沈檀想到了灵泉水,或许,她能帮原主完成这个心愿。

“谢老头,你话真多,快看病。”

秦砺被谢水浚看的,心里莫名的心塞。

他也没有想到沈家恶名在外,会养出这么标致又能干的女儿啊。

沈檀望着坐在看诊桌后面的谢君迁,他满脸沟壑,头发也全白了,唯有一双眼睛,慈爱有神。

他身后是一个药柜,看上面的草药名字,都是一些治孩子感冒发烧,老人活血祛寒湿的普通草药。

没有一片西药。

“谢爷爷,谢谢你为我着想,秦大哥说了,只要我照顾好奶奶,将来他会帮我选个好男人,还给我一笔丰厚的嫁妆。”

说完,沈檀还羞涩的低下头。

“啊?你是沈家那朵菜花?”谢君迁不敢置信的瞪着沈檀,“你怎么变了?”

“菜花好哎,我最喜欢菜花姐姐了,砺哥她是你媳妇,你为什么把她嫁出去啊?”

谢水浚小时候伤了头,智商就像停在了十岁的样子。

听了爷爷和沈檀的对话,撅着嘴,一脸的不赞同。

沈檀冲他笑笑,转头望向谢君迁,“我这两个月没有出门,就养白了。”

话落音后,她还感激的看了秦砺一眼。

也把谢君迁的注意力转移到秦砺身上。

“哈哈,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哦。”

谢君迁望着秦砺那一副堵心堵肺的神情,还有刚刚沈檀那一番话。

便猜出襄王有意,神女无心了。

活该!

“谢医生,别废话了,快看病。”

秦砺把沈檀按在椅子上,居高临下的盯着谢君迁。

“滚,不许叫我医生。”

谢君迁忽的冷了脸,他是妥妥的中医传承,叫什么医生,难听死了。

说着,他两根枯瘦的手指,按在沈檀手腕处。

入目,冰肌玉肤的莹白,让他诧异不已。

躲被窝里捂三年,也不能这么白啊,就是旧社会那养尊处优的大小姐,也不会有这样白嫩的皮肤。

还有这脉搏,上次诊的明明是活不了几年的脉象,这才多久,就变得沉稳有力了。

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变化?

难道秦砺又从山里弄来了什么好东西给她吃?

“你这癸水是初来啊,最近都吃了什么?”

“对,是第一次来。”

沈檀心中讶然,这都能看的出来啊。

她又探询的看向秦砺,那些吃的她不知道能不能说。

毕竟吃的太好让人知道,也是要挨斗的。

“猪肚子炖鸡,鱼汤,肉,饺子,腊肉……”

秦砺看出沈檀的顾虑,报菜名似的,说了这段时间吃的食物。

一旁的谢水浚听的口水直流,喃喃自语,“好饿哦!”

谢君迁宠溺的摸摸孙子的头,从抽屉里拿出一块江米条给他,

又递给沈檀一个,“难怪大变样哩,没啥事,我给你抓几副药吃,等你做了娘,就不会痛了。”

沈檀摆摆手,没有要江米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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