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桌子的菜,夏泽笙也并没有吃多少,一直在喝酒,他眼睛亮晶晶的,越喝越亮。
秦禹苍很怀疑他真的醉了。
可是他起身走路很稳,说话思路清晰,一点也不像是醉了的样子。
路过士多店的时候,秦禹苍让夏泽笙稍微等了一会儿,他进去买了牙刷牙膏和毛巾出来。
这片六层楼房原本是工厂宿舍,因为大学城落成,而工厂搬迁,这里便顺应需求,改成了统一的学生宿舍,一室两厅,配置齐全,价格低廉,不少不愿意住在校内的学生都搬到了这里。
秦禹苍研二的时候拿到了第一笔卖软件的钱,就搬了出来。他不想显得太特立独行让人注意自己跟之前的秦禹苍出现不同,于是便把梁丘鹤也怂恿着一起搬了出来。
推门进去,便是个客餐厅一体的起居室,连着一个晾晒阳台,左右各有一间卧室。
门都敞开着。
秦禹苍领着他进了左边那间卧室,对他说:“平时没人来,有些乱。”
其实不乱。
那间乱糟糟的卧室,是他同学的。客厅则干净整洁,与他的卧室如出一辙。
“你休息一下最好去冲个凉,头发还潮着,容易感冒。”秦禹苍说,“你有带换洗衣物吗?”
夏泽笙把手里装着原石的箱子放在了桌上:“就这个。”
秦禹苍感觉自己多余问
他从衣柜里拿出一套拿出新的枕头和床单,准备把自己睡过的床品换下来。
夏泽笙问:“我们不一起睡?”
秦禹苍手一顿,回头看夏泽笙。他正脱下那件灰色的呢子大衣,放在了屋子里唯一一把椅子上,纤细的手指勾着领带活节,缓缓拽开,因此露出他白皙的手腕。
夏泽笙解开了西装的扣子,把西装脱下,手指勾着,扔在了大衣之上,然后是身上的马甲,最后剩下只剩下一件淡灰色的衬衫,扣子被他灵巧的指尖扫过,便解开了两颗。
他走到了秦禹苍的面前,走得很近,几乎与他贴在了一起,微微仰头与秦禹苍对视。他身上的茉莉香味又隐隐飘来,比刚才在车里更加清晰。
不只是香味。
他头发已经乱了,有一缕刘海落在他的鼻梁上,夏泽笙的山根高挺,可是鼻尖却有些圆润,让他显得轮廓立体却十分温润。
如此近的距离,秦禹苍能够能从夏泽笙的瞳孔里看到自己的倒影……瞧见他纤长的脖颈上因为遇见冷空气微微紧张的肌肤,甚至感应到他呼吸时胸腔在解开的衬衫下的起伏……
秦禹苍移开视线:“今晚我睡客厅,你在我卧室住。”
夏泽笙笑了一声,从他手里接过洗漱用品,走了出去,很快,冲凉房就响起了哗啦地水声。
半透明的磨砂玻璃,勾勒出夏泽笙的人影。
即使光影朦胧。
依然能直观的了然夏泽笙的身材有多么美好。
能够清晰地想象到,在雾气折腾中,水柱落在他的肩头,又飞溅起水花。
水珠可能会顺着他的肩头滑落,滑过他的蝴蝶骨,滑过他笔直的背脊,在腰肢那里滑出一道弧线。
然后是……
秦禹苍回神,捏了捏自己的鼻梁。
从下午在白云居遇见夏泽笙开始,事情就有点脱离掌控,两辈子加起来,都没有感觉今天晚上这么心力交瘁。
秦禹苍将屋子里的床品,在木沙发上铺好,又进去整理自己那张空荡荡的床。上辈子,家里不是有菲佣就是有住家阿姨,从来不需要他亲自动手。
如今重活一世,这种事他也做得很娴熟。
冲凉房的水声停了。
接着他听见“咔哒”一声,回头就见夏泽笙已经进了屋子,且将房门在身后锁上——他明明给了夏泽笙一套睡衣,如今只有上衣在夏泽笙身上穿着,空荡荡的,遮挡到大腿根部,下面是一双笔直的腿。
“我刚刚想说……”夏泽笙的头发还潮着,不光是他的发梢在发潮,他的整个人都潮湿着,却又温热,靠在秦禹苍的怀里的时候整个人柔软又温顺。
湿漉漉的头发不再整齐,凌乱的在夏泽笙的头上,成了俏皮的自来卷,一滴晶莹的水滴妄图从他耳边落下,却被秦禹苍接着,然后那缕头发被他勾到了夏泽笙的耳后。
夏泽笙身上的茉莉香味更浓了一些,秦禹苍忍不住想这真的是香水吗?还是他的体香。
他看看秦禹苍邀请:“其实床这么大,我们可以一起睡。”
秦禹苍太清楚这代表什么,可是他只能明知故问:“夏先生,我们只是陌生人。”
“是吗?”夏泽笙怔怔地看着他,“只是陌生人……可是我看见你,便有一种熟悉感。你真的很像……真的很像……”
“你醉了。”秦禹苍对他说。
“嗯。”夏泽笙竟然赞成,眼睛里亮亮的,“我也觉得我喝醉了。可是喝醉的感觉原来没有那么糟糕,喝醉了原来什么都敢做。”
他的眼神里有些意味不明的东西。
一些胆大。
一些暧昧。
还有一些小心翼翼的试探。
秦禹苍上辈子见得多了这样的人。
金钱伴随着权力,权力又滋生了贪欲。人们蜂拥而至,试图从这份权力和金钱中分一杯羹,为此他们可以交付很多东西……最基础的就是身体。
他见惯了风月场,怎么还会看得上这样青涩的挑逗。
可是夏泽笙的眼里还有别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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