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狗稍作整顿开始往回走。

大黑狗顶着一身花花绿绿的药汁走在前面,颇有些炫耀的意思。

坐在筐里的易卿颜一手抱着膝,一手搂着两只山鸡,再次抗议。

“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

“腿伤未愈,不宜走动。”

易卿颜坚持,“吃了你给我的药,我的脚已经好了很多,下地完全没问题。”

少年面不改色,“不可任性。”

这一波强势保护弱小,易卿颜竟无言以对。

短短一天,冷面少年变成操心老妈子。谁还敢说女人变脸第一名,男人可以直接给你变性。

“没了药丸,我的腿一时好不了。难不成你要一路背我回家?”

少年没有立即回答,思虑片刻,吐出一字,“好。”

易卿颜以为他没听清,伸长脖子趴到他背上,又重复了一遍。

“你真要亲自送我回家?”她特意高声强调亲自二字。

少年用手中的木枝将背后的脑袋按下去。

“嗯。”

听到少年的回应,易卿颜这回舒坦了,老实待在筐里。这11路顺风车虽然速度不快,好歹不费米不费油还包吃包住。

易卿颜终于体会了一把躺平的快乐。

还有四天,易廷洲就会带着猎户寻到这里。她那便宜老爹签下购买银矿山的文书,那都是寻到易卿颜尸骨回城以后的事,倒也不急。

“答应了。你可不许反悔。”

少年嘴边挂起一个弧度,加快了脚步。

临近晌午,日头越爬越高,晒得易卿颜身上暖烘烘的,昏昏欲睡。

在她半睡不睡间,藤筐一晃被少年解了下来。

这么快就到了,人形摇摇车怪好坐的,易卿颜竟有点意犹未尽。

“大哥哥,我们到了?”

她刚说完,迷迷瞪瞪起身,腿脚蜷久了有些麻木,被同在筐里的山鸡一绊,一个趔趄向前栽去。

“啊。”

虽然她眼疾手快,抓了一把站在一侧的少年,还是重重跌下去,吃了一嘴巴泥。

易卿颜看了眼手里拽着的一团布料,视线上移,一截光裸的小腿肚明晃晃的在她眼前。

肤若凝脂,一个词瞬间跳进她脑子,易卿颜就有些躺不住了。

少年看起来有个十二三岁,怎么连根腿毛都不长,这些年怕是被寒毒伤了底子,第二性征发育过于迟缓。

这样一个病娇小少年,不学点武力傍身,往后要是被什么山匪恶霸瞧上,被人糟蹋,不死也得脱层皮,她的良心真的会痛。

易卿颜深深陷在自己的臆想里不可自拔。

少年死死拽着裤腰,见她半晌不起来,脸由红转白,又由白转红,咬牙切齿。

“放手。”

易卿颜抬头,朗朗碧空下,桃花好少年,她再次确认原主自带花痴属性无疑了。

少年见她一脸跟醉了酒似的痴迷,空出手去拿木棍想将她挑开,却被易卿颜反手握住。

“大哥哥,我腿麻了,牵我起来。”

有啥不能看的,不过露个腿,跟要了他老命似的。刚刚在大澡池,又不是没见过。

易卿颜看得坦荡,少年只得自我安慰,不过一个牙才长齐没几年的丫头,知道男女大防那才有鬼。可是刚刚那眼神怎么回事,跟赤焰盯着肉骨头一个样。

“大哥哥,别傻站着了。我摔得好痛,快扶我一把。”

扶个鬼,少年下意识退了一步,以往的淡定冷漠全然不见,无措得面红耳赤,这大概是他人生中最想抹去的至尬时刻。

眼看他的脸就要滴出血来,易卿颜收了玩闹心思,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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