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三日,顾景珩想去看南鸢,都被南嘉慕拦在门外。

南鸢一直没有醒,但好在沈摘星那边已经有了进展。

阿七竟然和楚芸霓勾结,竟然还说什么,楚芸霓更适合做太子妃,甚至联合南鸢的婢女月苒给南鸢暗中服下了两副毒药。

好大的一个圈子啊,勾结的还都是他们最相信的人,怪不得什么都查不出来,怪不得被蒙骗得这般惨。

顾景珩过去的时候,月苒已经咬舌自尽了,说也是被蒙骗,不知道那药是要人性命的,以死谢罪。

楚芸霓被阿七保护着,下落不明。

“你跟了孤有二十年了吧?”顾景珩睨了一眼阿七。

阿七被折磨得浑身是血,想条死狗一般瘫在地上,只剩喘息。

“……是。”

“属下……不求主子饶我一命,只求主子大局为重,云霓郡主天纵奇才,定能帮主子……”阿七后面的话已经说不出来了,眼睛瞪到极致,瞳孔涣散,嘴巴张开着,却怎么也闭不起来。

顾景珩淡漠地瞥了一眼他,“丢出去,喂狗。”

他养出来的暗卫,嘴确实硬,到死都没有说出解药。

京城戒严,人心惶惶,百姓中有不少怨声载道,大臣甚至是皇帝都开始向顾景珩施压,要他解除戒备。

全都不听。

一时间,二十多年积攒的风评急转直下。

反而是长公主安抚群臣,口碑更胜从前。

京中甚至起了传言,太子血脉不正,不是皇帝亲子,顾景珩也懒得理会。

他将朝政推了,终日守着南鸢,谁劝也不管用。

皇天不负苦心人,解药终究是被找出来了。

顾景珩将解药送来,亲眼瞧着南鸢服下。

“太子殿下,还请离开吧。”南嘉慕伸手请顾景珩离开。

“你这过河拆桥啊?”沈摘星为顾景珩抱不平,毒解了,人也要被赶走?

“小鸢儿不会想见你的。”南嘉慕还是这句话。

可也就是这句话,让顾景珩没了再坚持下去的动力。

是啊,她不想看到自己,自己又何必在这里苦苦挣扎?

顾景珩深吸口气,转身离开。

“真放手了?”褚知栩等在院外,突然出声问道。

顾景珩坐在台阶上,浑然不顾这样是否符合体统,他看着天,跟褚知栩说起了前世。

“我以为她移情别恋,她以为我薄情寡恩,结果竟然都是假的。她说的扒皮酷刑,想来竟是真的,可我只觉得是她编造出来的,不想跟我继续下去的借口。”

褚知栩虽然觉得这很是天方夜谭,但也没有反驳,只是问道:“那你呢?你怎么样了?”

“我?”顾景珩笑了一下,“找不到南鸢了之后,我还是太子,又成了皇帝,收复诸国,天下太平。父皇想让我做的,我都做了。”

“我想我该做点我想做的事情了,我就开始服用五石散,梦里有我想见的人。”

“服用了好长时间,浑浑噩噩,不知过了多久,可能是死了,再睁眼,我就回来了。”

褚知栩叹了口气,喃喃道:“怪不得,怪不得没有一点预料的,突然就开始纠缠南鸢,还到了现在这种死不放手的地步。”

原来是还有这种庄周梦蝶之事。

褚知栩没有继续问了,纠缠吗?

肯定是要纠缠的,除非他死了。

“你起开,我不认识你,离我远点!”女子的尖叫声从室内传了出来。

南鸢的。

褚知栩和顾景珩对视了一眼,齐齐往室内跑去。

只见南鸢十分戒备地看着南嘉慕,一脸警惕。

“小鸢儿,我是哥哥啊,你不认识我了?”南嘉慕试探性地伸手过去。

可惜南嘉慕的手才刚碰到南鸢,就被她打落下去。

“胡说八道!”南鸢缩在床尾,道:“我哥哥十年前从军,至今未归,你在骗我,你想利用我对付顾景珩对不对,你是谁派来的?”

“李家?楚家?还是天启人?”

刚站在门外的顾景珩正好全部听到,李家、楚家、天启?

难不成……

“殿下!”南鸢的目光突然落到了顾景珩的身上,赤脚就朝他跑了过来。

顾景珩将人接了个满怀,心情久久无法平静。

是南鸢回来了,是前世的南鸢回来了,是那个满心满眼都是他的南鸢回来了。

噬心散,乱人神志,怕是南鸢将这辈子的事情全都忘了,只剩前世。

“殿下……”南鸢紧紧搂着他的腰身,眼泪簌簌落下,她抬头看着顾景珩,眼眶泛红,委屈道:“你怎么才来啊?”

顾景珩将人抱得更紧,生怕松手,这就不存在了。

“小鸢儿……”

南嘉慕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顾景珩打断了,他道:“南副将,先出去吧,孤日后再跟你解释。”

南嘉慕还想说些什么,褚知栩便凑近他道:“刚醒,不能受刺激,缓缓再说。”

他只能是出去了。

褚知栩贴心地将门给带上了,也不知这是福还是祸。

顾景珩将人抱起,放到榻上,细心地将南鸢脚上沾染的灰尘擦干净,这才缓了过来。

“嗯,我来迟了,都怪我。”顾景珩低下头,轻吻她的额头。

南鸢伸出双臂,环住他的脖子,将自己埋进他的怀里:“你不喜欢我,你跟我说一声就好了呀,干什么要把我送给楚芸霓折磨啊?你知不知道她想要扒了我的皮做风筝啊?”

顾景珩呼吸一滞,重听南鸢说起前世的事,心痛如绞。

怪不得他喊她小风筝,她会反应那般激烈?

“她扒了我的皮,可我怎么还好端端的?”南鸢看着自己的手,神情恍惚,她明明是看到自己变成了一滩血肉,明明是……

南鸢用力的砸了砸自己的脑袋,怎么想不通呢?

顾景珩握住南鸢的手,解释道:“我知道你受委屈了,人我都处理干净了,你没事,你瞧,你现在是不是还好好的?”

南鸢抬头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自己,除了手上有几道伤,好像是还好端端的,可那扒皮的疼痛还印在脑海中,那般真实。

“头好疼……”南鸢皱着眉,总觉得不对劲。

“不想了,头疼就不想了好不好,我现在就在你身边,有什么想知道的,问我就好了,好不好?”顾景珩亲昵地抚摸着南鸢的发丝,轻柔哄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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