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张凌薇很快来到城门处,顾林才见到城楼上已是肃然一片。
城楼正中央有十几多人,临风而立,惶惶然有渊渟岳峙之势。其中有见过的苏渐离、松玄真人以及来找过他的何太然、中年男人等,还有几人是在之前会议中见过的,也有未见过的,不过能比肩站在一起,想来也是修炼有成之人。
除有修炼之人外,城楼两侧城台上还林立武士。他们身披铠甲,或持刀而立,或搭箭拉弓,蓄势待发。所有的人遥望远方,都在等什么。
此时天才初明,城楼处寒风呜咽不休,比在城中还要让人觉得冷些。
顾林心中油然而生庄重之感,在之前会议中,他知道此时武鸣城已被结界覆盖,邪魔妖兽难以入侵。是以在城中也不会听到任何悸动之声,至于城外是什么样,肯定不是遥远所见的那样了。
现在极为安静,有冬鸟纷飞天际,在天空中划出鲜明的轨迹,发出悲凉的哀鸣。
许清白示意顾林和张凌薇准备出发,他拂袖间一片云气自周遭而生,缓缓遮住三人身形。而后云气浮在半空中,倏忽间远去。在快要驶出武鸣城墙之时,苏渐离手中青剑遥遥一指,即有一点豆大空洞涟漪般浮现,这片云气收缩为萤虫般大小,从这豆大空洞涟漪中穿梭而出,飘然飞向迷雾森林。
这点云雾若飞虫般毫不起眼,不紧不慢翩翩而飞。在这片云雾中的顾林自是不知身形已变得奇小无比,他眼前是白茫茫一片,但意识之中仍可察所在环境。他看到模糊的大树的轮廓,只是比平常所见要高几百倍,仅意识中勾勒出的树叶,就完全能包住三人的身影。
许清白在这白茫茫的空间前,颇为悠闲端在一方,手中玩转一精美的茶壶。此茶壶造型古朴,壶身刻有道道纹络,在顾林穷极目力观察之下,方能看出那是一片片祥云。
壶身在许清白把玩下竟萌生紫光。紫光明明灭灭间,有淡淡白烟自壶嘴飘出,还有香气四溢。再看许清白举手投足淡然之姿,竟真似在泡茶。
顾林嗅着飘来的茶香,只觉脑中清醒几分,尤其是意识的感知能力,似比方才强上几分。恍然间如浴春风,与茫茫云雾外大相径庭。
此际这点荧光飘至迷雾森林外围,宛若飘飞的小昆虫,在偌大的森林中毫不起眼,再加上许清白施以隐匿手段,即使夜之女王法力通天,这点灵力波动也丝毫察觉不到。于是三人平安无事飞至迷雾森林外。中间顾林意识渗透出去,才发现,在这种微小的状态下,若以平常身姿来看,这点荧光飞的缓慢,但从里边来看,外边景色飞速后退,瞬息之间景物影影绰绰,但其实不过飞了一片叶子的距离而已。
随着与迷雾森林越近,越能感受到夜之女王威压。那股压抑的气息,犹如胸口压着重物,千钧之力直让人喘不过气来。这时他才知道,城中有结界庇护,尚能缓解一二。此时处在更近的位置,才知道夜之女王的可怕。这股威压之下,顾林和张凌薇的修为,还真如蝼蚁一般,还不够让夜之女王抬抬眼皮。
顾林看向张凌薇和许清白,发现张凌薇还好,在夜之女王的威压下,虽有脸色变化,但还不至于有异常举动。反观许清白,额头浮现密汗,眉须之间无风自动,还有灵光在体表忽现忽隐,则显得吃力的多。
顾林看不出许清白修为高低,仅凭寥寥几面之缘,见许清白所用手段之高深,就知非寻常易与之辈。但花白的胡须又告诉顾林,这个老人是和蔼的。因是修炼之人,所以看不出实际年龄。但言谈举止都在透露着悠远弥长的岁月。
约盏茶功夫,已来到迷雾森林入口。这点白光缓缓慢下来,周遭景色逐渐变得清晰。这是顾林上次止步的地方,不过有关迷雾森林的地图,他已了然于胸。在会议中苏渐离指尖轻点其脑袋,顾林当时只觉眼前景色迷离,什么都看不清,然后发觉一幅纸卷在脑海中缓缓展开,有点点金纹在纸卷浮现,然后深刻在识海中。
虽有过目不忘的能力,顾林也觉得非常神奇,此手段可省下不少读书的时间,读万卷书易如反掌。可想来又觉得,有慧根之人修炼寻仙,所读非圣贤所著,皆是晦涩难懂之言。就一本《五行基础法诀》,够自己参悟好多年。顾林是会思考之人,他觉得俗世学习之所以一日千里过目不忘,源于所学所悟皆来自于生活。而修炼一途,是不曾接触过的,所以初学起来格外吃力。在认知建立起来的时候,他觉得自己修为也许会更快一步。
他不知道的是,顾林半年时间,有此修为,实以超出许多修炼之人了。
在顾林思索之余,已到达目的地。许清白身前茶壶光芒内敛,云烟消去,三人重归人形大小。只是那飘而不散的白雾附在三人体表,看起来惶惶然发着神光。顾林意识探了出去,行将触到光膜的时候,才发现根本渗不出去。此光膜隔离意识之强,非顾林修为可以穿透。如此若非肉眼所见,仅靠意识探索,是发现不了他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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