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一股浓重的药味弥漫,令人喉间泛起一阵阵苦涩。
一位妇人双目紧闭,静静地躺在床上,眉头微皱,脸颊苍白,嘴唇干裂,呼吸时有气无力,胸口起伏几不可见。
病痛的折磨使她失去了往日的风华。
解立侧身坐在屋内的椅子上,唇角抿着,眉宇间是散不开的愁,目光放在母亲惨白的脸上,哀伤且失神。
解莺儿坐在床头,神色也不复之前的娇憨。
屋内昏暗,光线朦胧
她伸出一只手放在妇人的额头上,轻轻抚摸整理着她那有些凌乱的发丝。
被遮住视线,解立眼中眸光闪了闪,转头望向窗外庭院。
一袭青衫出现在他视线中。
赵神医皓首苍髯,拿着蒲扇,端着小马扎坐在药炉前,不紧不慢地扇着风。
他察觉到了不加掩饰的视线,却并没有立刻回头,而是在坐直身子后才往后瞥了一眼。
二人视线相撞,都回了彼此一个笑容,而后才收回目光。
‘孟前辈,如果真是他将消息泄露出去,那他图什么?只要能治好我母亲的病,我家中的奇珍异宝、武学秘籍,还不随他挑吗?用得着费这么大的劲暗中算计?’
‘我怎知道?说不定是来寻仇的呢?’
孟柯都懒得动用神魂,要真有什么奇珍异宝,招魂幡早就有动静了。
饥渴难耐的半残灵宝,你当是开玩笑的?
那可比狗鼻子还灵!
‘那您能不能帮我母亲瞧瞧,这病非他不可医吗?’解立还是放心不下,默默的心底询问。
‘若是我全盛时期,一道灵气足以令你母亲痊愈,可我眼下的境遇你也知晓……’
孟柯又不是医道修士,连显形都无法做到,还让他去救人?
招魂幡小天地中藏着的丹药也不是一介病弱凡人能服用的。
孟柯早就见惯了生死离别,没什么情绪变化,只是本着善心提醒了一句:‘你与其在这提心吊胆,倒不如好好修炼吐纳术和观想法,说不定能在灾祸临头时多点保命手段。’
‘孟前辈教训的是,我竟犯了痴!’
解立是孝子,是憨厚,但却不是愚笨之人,被孟柯这么一点,很快就醒悟过来。
眼下纠结赵神医的底细已经晚了,消息泄露出去,外界风起云涌,这五天里解家需要面对的可是半个齐国江湖。
哪能坐以待毙?
解立唯一的资本就是孟柯。
他冲着面前的妹妹叮嘱道:“小妹,你在这儿好好照顾母亲,我去隔壁静室休息会,有事就大声喊我。”
仅仅一墙之隔,那姓赵的真有什么图谋不轨之心,他也能来得及反应。
“好,哥你去吧。”
解莺儿哪还有早晨那股顽皮劲?
她头也没回,一边用一块手帕细细擦拭着母亲额间的汗渍,一边点头应下。
解立起身,推门而出。
赵神医听见响动,停住手上的动作,抬起眸子,含着笑冲他微微颔首。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被孟柯提醒过后,往日看上去和蔼可亲的面容,此刻竟显得有些阴翳。
脑海中也莫名回荡起一阵‘桀桀桀’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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