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青子身在十几米开外的草地,听见这一声青子差点吓尿,他已经用了龟息法,连呼吸都闭掉了,没想到还是被发现了!
思索了一小会,他准备出草受死。
谁知那位被扯裤腿的和尚,关键时候停下了脚步,说了句:“阿弥陀佛,我佛慈悲”。
只是依旧闭着眼,没有看师傅,连厌恶的表情都消失了。
师傅见师兄终于对他说话了,眼神好似解脱,他笑了笑……
举起手,一掌劈在了自己的天灵盖上,这次玄青子看清楚了,师傅用了十层了力道,了结了自己。
手里的扳指,滚落在那个叫青子的和尚脚边。
玄青子已经无暇顾及那边的情况,师父一死,他终于脱离了魔爪,甩掉了恶魔。
他摸了摸脸,两行清泪涌了出来,确定师傅已经气绝,他头也不回的跑了。
以前他从来不敢哭,只要哭一次,就被打一次,一次比一次狠。
这次他哭了,边跑边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他要逃得远远的,哪怕有师傅尸体在的地方都像地狱。
这个人三岁那年捡到他赐名玄青子,把他按在地狱里八年。
师傅捡到他的最初的两个月让他乞讨,两个月后叫他偷。
三岁的他两个月就学会了轻功,遭了多少罪,只有他自己知道。
运用着内功偷东西也屡屡得手,只是他偷的速度赶不上师傅输的速度。
他到师傅死为止,都想不明白,以师傅的功力定是能听到色子的,为何从来不想赢。
看这架势,这个名字也许都是别人的,他不介意了,从此自由了……
他偷了师傅的遗物,遗物里是一大堆书。
那时他才知道他学的内功心法叫易筋经,书里的掌法指法身法,全是最上乘的功夫,只是师傅没教他,这些书他看不懂。
要不是十三岁那年遇到观棋,他抱着这一堆至高的武学秘籍一点用也没有,要不是遇到观棋,他也定是那个杀人不眨眼的‘鬼影罗萨’。
也是在那作恶游荡的一年多中间,玄青子见过秦恒宇。
他给了他一锭金子,没遇到观棋之前,那是他人生中仅遇的一次温暖。
见玄青子神色凝重,秦恒宇问:“玄公子从前见过我。”
玄青子眼带笑眼,半真半假的说:“对,见过,乞讨的时候得公子施舍。”
“说笑了,像玄公子这等高手又怎会乞讨。”
在武林中待了这么久,秦恒宇自然知道他的功力如何。
采了草药能无声无息的走到他们众师兄妹面前,这般深不可测,不是从小调教,旦然不可。
“也许吧,也许我记错了,”
也许是一场梦。
是场嗜血啃骨的噩梦。
霜打枝头,入了冬的夜也格外的冷。
一行人早在客栈内歇息了,秦恒宇拿了件白毛大氅,从后面轻轻的给云裳披上。
两人坐在三楼的椅栏边看着寒空冷月,每年这时候他们都会见上一面,秦恒宇舞剑,云裳抱着酒坛醉了眼。
从来没像今天一样无话。
“裳儿……”
“表哥……”
两人的话同时出口,又都折了言。
“我先说。”
云裳黑眸微闪,“云家被灭,爹爹将我托付给旧知,日后出嫁总不能在秦家。”
秦恒宇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递了一块点心过去。
“我可以给你买个宅院。”
“秦家和云家都不能丢了脸面,表哥如果愿意,三年后去银杏镇娶我。”
云裳在云家从不拘礼,必竟也是沈知秋亲身言传带大,礼数她都懂,只是不曾在意,事到如今云家只留她一人了,这些礼都得捡回来。
秦恒宇同她相识多年,从不见她这般认真,如果逆了她的愿,可能也没什么好在乎的了。
婚不管是她退,还是秦家退,都会遭人诟病。
秦家丢不起这个脸。
秦恒宇那双含情眼朝她顾着,“你知道的,我对你的心,怎么会不愿意呢。”
云裳放下半块白玉糕,掏出了那块订亲的玉黄,递给了秦恒宇。
“等我十八岁,你拿着他来娶我。”
灌了几口酒,意思很明白了,三年后若是不去,今天就算退亲了。
云裳刚迈进大人的世界便懂进退,秦恒宇苦笑了一声,接过玉黄。
这时一位身材玲珑,软弱无骨的女子,踮着脚走了进来,她手里抱着几身衣裳和鞋子,“夏衣是蚕丝的,冬衣用的是狐狸皮,还有几件轻羽氅,挡不了风,春秋刚好用得着。”
她说完睨着秦恒宇,脸上也没生什么表情,既没放下手上的行头,也没有要走的意思。
秦恒宇连连起身,把衣服接了过来,“有劳师妹了。”
红芸略有深意的看了秦恒宇一眼,欠了个身退了出去。
秦恒宇把衣服装入包袱后,也没见云裳回头,她依旧看着那牙寒月,好似什么都不在意。
香玉楼里,玄青子果真实现了他的诺言,此时他垮坐在长案前,左香右艳喝得很是快活。
晏南修一脸生人勿近的样子,看起来有些不合时宜,没人敢上前搭理。
帷幔氤氲,绫罗彩缎把异族舞妓的腰身衬得极软,长案前的男人都想把那半纱摘下,看看嫩白皮上的嘴,是不是也像眉眼一般欲,只有晏南修盯着那光着的脚看了半天。
脚是勾魂的脚,太过张扬媚态,便索然无了味。
不知道何时开始,他会格外注意女子的裸脚,那种独特如蚕蛹白嫩的形状抓得人心痒。
脑子里会不自觉的出现,溪水里云裳那双脚。
晏南修为这种莫名的心情烦闷,倒了杯酒一口饮下,好在酒是好酒,香玉楼的酒,在这南康郡没有别家。
梅埔的酒天下闻名,没想到在这小小的妓院能喝到,老板果然是个极好的生意人,就算不冲着姑娘,冲着这酒也不白来,更何况姑娘也是万种风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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