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书薇没听他的,默默的帮他包扎伤口。

他像一个丢了灵魂的人,不知疼痛任你摆弄。只是始终不愿抬起头,让人瞧见他的难堪。

包扎好后,子书薇挨着他紧缩的身子,一同坐下。

她极力想着关于他的传言,才知道以前对这些从来不感兴趣。

入京都后,听了些八卦,二皇子在外游学,才被接进了宫两个月。

子书薇默念游学两个字,遇到他的那天,他分明一副急不可待想逃的样子,哪像是去游学!

三年前的他看起来和现在一样冷淡,可那时能感觉到他的情绪,不像现在整个人只剩一副空荡荡的躯壳。

小高子板子早打完了,心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歪着屁股焦急的站在门外。已经三更天了,再不回宫,不光是屁股保不住,连同脑袋都不稳。

苏公公同他说过,二皇子年轻气盛,正是好玩的年纪,跟在一边要多提点。不可在宫外过夜。

出宫这么多日,二皇子都早早的回了宫,除了成王府以外的地儿,他都提不起兴趣,今日来接他才知道二皇子去了酒楼。

当时心里还觉着,他家皇子总算知道玩了,他现在只想打自己大嘴巴子。

小高子见莫奇也站在门外,心里越想越气。都是奴才,他怎能这般气定神闲,赏着空中那轮毛月亮。

看样子心情还挺美。

念头一转,奴才和奴才还真不一样,他和二皇子一同长大,挨板子被骂这种事也只能自己受着。

小高子想到正事,硬逼着自己扯开一个笑脸,“莫侍卫,二皇子在里面这么久了不会出什么事吧?您要不要去看看。”

莫奇脸带着笑意,“放心,里面那姑娘不比太医差多少。”

小高子听了这话,半天合不拢嘴,并不是欣赏那姑娘的医术,是因为莫奇好像真的不担心自家主子,居然还笑得出来。

想了半天,他总觉得今天莫奇不对劲,他的脸色比平时好看不少,还是从他挨板子开始。

“莫侍卫。”

小高子试探性的问他,“您对我是不是有意见。”

莫奇有点回过味来,才发现小高子眼里满是憋屈,忍不住勾起了笑,“高公公说这话就是天大的冤枉,我对高公公绝对是赞赏有加。”

小高子对他使着眼刀,“看,你还笑我,我挨了板子你真这么高兴吗?”

他确实高兴,秦家大婚这是他听过最好的喜事了。

那个女人是一朵可怕的毒花,他的主子绝不能摘,高公公给他带来了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碍于小高子身心俱伤的模样,莫奇忍住笑,话都比平日里会说了许多。

“天地良心,绝对没有,我恨不得那板子打在我身上。”

这边两人还在聊着,那边东厢房的门已经被打开了。

小高子感觉气温陡然间降了几度,空气都像被凝住了,眼睛也不敢往人身上瞟。

但是作为一名出色的奴才,心理承受能力,在这两个月的调拔下也是有所提高,他硬着头皮迎了上去。

二皇子脸上还是一副淡淡的样子,除了手上包扎了伤口,就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回宫的路上,小高子时不时偷看主子的脸色,依旧平淡如水,却能隐约觉察到平淡下边藏着凛冽的寒气,一不小心就会被崩一身冰渣子。

送至房中小高子一声都没敢吭。

他蹲在门外左思右想,要不要叫太医来看一下。一会又觉得,眼下多说一个字都会离死不远,始终拿不定主意。

就这么思来想去,守在门口睡着了。

天色刚亮,冷荷就端着洗脸水过来,见高公公坐在二皇子门口打瞌睡。

东宫中最机警的就属他了,天亮了怎么还困了起来。

她试探性地叫了一声:高公公。

小高子听到有人叫他,眯着眼即刻站了起来,发现是冷荷,手里还端着一盆冒着热气的水。

“你们昨儿几时回来的?”

冷荷觉得有些奇怪,二皇子一般都会回宫用膳,昨晚等到子时没见人,也不敢等下去了。

二皇子的习惯大家都知道,他不喜欢人伺候。

小高子可能太困了,眼皮半张着,“昨天…昨天后半夜。”

冷荷看他那副睡不醒的样子,也不想再问,只是哦了一声,就要推门进去。

小高子这才惊醒过来,跨前一步挡住冷荷,又觉得屁股痛的厉害,他咧开嘴道:“等二皇子自己醒吧,昨儿他没睡好。”

冷荷虽然有些迟疑,还是停下了脚步,二皇子习惯早起,今天比平时还晚了些呢,听小高子这么说,也只能跟他在旁边一起守了。

冷荷看小高子浑身不得劲,都是宫里的老人,一看小高子伤的那位置就明白了,“你挨了板子。”

小高子刚想回答,就听到屋里传出了声音。

“进来...”

小高子和冷荷帮晏南修穿着衣,冷荷发现了他手上的伤也没敢问,相处了这么久,她早就学会了不该问的别问。

小高子一边帮二皇子理着领子,一边往他面上瞅。

他就如平日一样看不出什么异样。

苏公公说得果然没错,主子的性子不是一日两日摸得清楚的。

用过早膳后,小高子试探着问他要不要请太医,晏南修叫他自己看着办。就连三皇子再次来串门,他也不像往常那般,不耐烦的叫人把他请走不见。

冷淡照旧冷淡,至少这次他还是见了。

不知两位皇子说了些什么,三皇子是一脸怒气走的,屋里头二皇子闭着目,用手撑在案上似乎在想事。

吃过午膳小高子确定,自己主子因为发了一通吓死人的脾气后,性子好了许多,若是这样,自己这五十板子打得太值了。

撤下食具,晏南修看他一瘸一拐的伺候,就叫他去上药。

小高子心里更加感动,扑闪着大眼,“奴才不疼。”

他壮着胆子又问:“莫侍卫说芙蓉郡秦家的贺礼,奴才去送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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