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看贾瑄等了许久,忽见敌营,火光冲天。龙蛇乘风之势,敌营已成一片血色火海。
“时机已到,随我起兵!”贾瑄翻身上马大呼。
四百骑兵浩浩荡荡,从山坳冲出,势如破竹。
赵岩等人此时毁了鹿角,与敌方厮杀起来。
营中动静极大,也先从睡梦中惊醒。只见营内火势四起,立马派人救火。而贾瑄则是带着四百骑兵,直冲中军而来,一路势不可挡。
“报太师,敌方夜袭!敌方夜袭……”前来报道小兵早已慌乱不成样子。
也先也知事态紧急,立马派人着甲,出帐查看形势。
只见熊熊烈火随西风之势,不可阻挡。大营不消片刻,便以全然被火势吞灭。也先护卫亲兵则是将中军营帐团团包围起来。
大营内哀嚎遍野,被火烧着的士卒,撕心裂肺,四处狂奔。
前营杀声不绝于耳,贾瑄骑兵冲锋屠杀。也先部队亦如土木堡明军,丢盔卸甲,四散逃奔,推搡拉扯,相互踩踏,已然乱成了一锅粥。
手起刀落,屠猪宰牛。
“随我冲杀敌军主将!”贾瑄挥刀直至中军。
马蹄铮铮,杀声阵阵,贾瑄一马当先,骑马直冲。赵岩等一百步卒,跟随其后,乱军之中,厮杀不止。
而伯颜帖木儿和朱祁镇二人位于后营,见前营冲杀起来。伯颜帖木儿带着亲卫士兵,拉上朱祁镇就跑。
朱祁镇那颗饱含希望之心又升了起来,朝廷派兵前来营救自己了。大有抗拒之意,不愿跟随逃跑。
“大军骑兵肆意冲杀,兄长难道想垫于铁蹄之下?”
且说伯颜帖木儿与朱祁镇近来相处极其融洽,深深被朱祁镇人格魅力所吸引。多次违抗也先救下朱祁镇,在众将领面前公开行礼,对朱祁镇颇有尊重。到如今越发关怀起来。
朱祁镇听此竟也犹豫了起来,思量片刻,自觉性命重要,急切上马跟着伯颜帖木儿跑了。
伯颜帖木儿是直中贾瑄心思,贾瑄夜袭敌军,最主要便是为了突袭朱祁镇和也先。只是不料想伯颜帖木儿为保护朱祁镇,其营帐设置于后营,远离也先。
贾瑄这边奋力挥刀冲杀也先亲卫,矛头直指也先。也先亲卫拼死抵抗,奈何步卒作战,多有损失。
好在中军营帐,层层卫兵极多,硬生生以人命来填,将贾瑄阻挡住。
贾瑄早已杀红了眼,只一次又一次冲杀,接连不断。
也先多次组织进攻,收效甚微,眼见大势已去,骑马下令便逃。
“匹夫竖子,竟使吾受此大辱!贾瑄小儿,我与你势不两立”也先一时气急怒骂。
逃跑时见营中大火蔓延,咬牙切齿,极为愤恨,索性一把火烧个精光。
“来人,放火给我烧。不得留下一颗一粒,一枪一甲。”直接下令将没有来得及转移的粮草辎重,甲胄兵器等物资直接火烧。
贾瑄冲击中军营帐,久冲不得。强下命令不做防御,直接纵马直插腹地。千险万难,搏了进来,却发现也先带着将领已然逃之夭夭。
一时气急大怒:“来人给我杀,不留活畜,不受投降。斩尽杀绝……”
也先逃出营帐,灰头土脸,身后跟着一大批士卒。回头远看营中火光冲天,久久无语。
众将士亦是一言不发,屏息凝神,不敢触霉。
这才真正正视起贾瑄来,后悔自己竟是犯起兵家大忌,懊恼不已。
此次大败,不仅仅是对自己威望极大的一次打击,更是让也先在瓦剌其他错综复杂的势力中,留下了破绽。
且说也先自从接任脱欢之后,一路南征北战,将草原各个部落打服,使得蒙古暂时一统。
但是其注定不能成为共主,只得拥立黄金家族脱脱不花为汗,自认太师。颇有当年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之势。
只是也先是曹操,脱脱不花却不是刘协。刘协唯有政治资源而无兵权,脱脱不花却是两者皆有。手下各方势力更是心怀鬼胎,蠢蠢欲动。
也先此时更是头疼不已,兵败受辱不说,背后还危机四伏。
思虑万千,悔不该当初。只是事到如今,于事无补了。
带着屈辱与愤懑,远方熊熊烈火映入也先眼中。最终轻叹一声,带着不甘逃走了。
天空灰蒙,已近黎明。一夜大火,尽为灰烬。
贾瑄盘腿坐在地上,看着四处烟熏缭绕,东方天远群山相接之处,渐为鱼肚之白。
士兵四处打扫战场,检查是否有漏网之鱼,少有装死或受伤未死者,皆是一刀结果。
“报!千总,粗略清点完毕,不算战场捡拾。”
“此次缴获多为甲胄兵器,其中我大明之前所失火器大多在列,少有破损。其中神枪神铳总计两万余把,大炮六百余门……”
“人马损失呢?”
王周回道:“此战损失,不过半数。”
“所失人马,抚恤三倍。”贾瑄摆了摆手,示意退下。
贾瑄此时累到力竭,不想多说。
王周默默退下,不再多说。
过了好一会,太阳初升,阳光刺入贾瑄眼帘。贾瑄这才惶惶然之中清醒了过来,红日炫目,照的贾瑄眼睛生疼。
双手用力揉搓脸颊,拍了拍,这才站起身来,全身酸疼。
“来人,备马回营。”赵岩将马匹牵了过来,扶着贾瑄上了马。
看着赵岩吩咐道:“回去,安排人前来打扫战场。将物资缴获,武器装备另外封车,其他入库,回去分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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