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的清晨,江流带着江淌回到了平阳县。他回了趟县衙,大家都忙着回家过年去了。他带上江淌,径直回到了家中。

霍达媳妇在村口看到江流回来,就和霍达说了,于是,霍达到江流家中,让他兄弟俩来家中一起吃年夜饭。

霍达家的年夜饭开饭时间定在申时,江流带着一袋二十斤的粟米、几斤柴火,几条从河里刚捞上来的鲜鱼,还有一块四五斤重、太仓年节里的腊肉,来到了霍家。

“江兄弟,你来就来了,还带啥礼呀!”忙得不可开交的霍嫂,急忙把江流哥俩迎了进入,接过江流身上的礼物,放进内屋。

霍达见了,赶紧说道:“你这婆娘,快快把这礼物还给江流,江流他们兄弟俩还得靠这吃饭呢。”

江流说道:“霍哥,一点点心意,过年了,你们收下吧,这是太仓发给我借调期间俸禄的一部分而已。”

“江流啊,不是你嫂子说你霍哥,别看他是个班头,但是收入比你们高不了多少,一年来发的俸禄养活他自己都勉强,更别提全家了。还不是靠我平时给人洗洗衣服,养养鸡喂喂猪来补贴家用。有好几年过年都揭不开锅,全靠丁县令帮接济才能勉强过个年。”霍嫂抱怨道。

江流安慰道:“嫂子,你也别太介意了。至少霍哥他人好。”

等霍嫂做完饭,先祭祖。然后让家里人出来,准备吃饭。

这时,从内屋走出一对小年轻,大约都十来岁,男的俊俏青涩,女的身体纤瘦,手中还抱着一个出生不久的娃娃。

“这两位是?”江流问道。

霍达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唉,这是犬子霍济和未过门的儿媳。”

“这……恭喜霍头荣升当祖父。孩子真可爱,名字起了么?”江流立即明白了过来。

“我爹当时给我和后代定了“达济孺光”四个字,我没文化,准备直接取名“霍孺”。”霍达答道。

“济公子年纪轻轻就荣升为父亲,我觉得以后给霍头再添一屋子的孙子孙女都有可能,老大叫了霍孺,其他弟弟妹妹该叫啥啊?”江流打趣道。

“也对,他俩那么年轻,以后还得生养,那就叫霍伯孺吧。”霍达轻松地说道。

霍达突然见江流欲言又止地样子,忙问怎么啦。

“伯孺的父母年岁小,在他娘胎里,应该没有好好照应,加之没有足月生产,以后体质可能会弱一点。”江流尽量把话说的委婉。

说完,江流拿出金块,当做压岁钱给小宝宝,霍嫂答谢后,把金块收了起来。

霍达白了眼霍嫂:“江流都还没娶媳妇呢?”

江流微微一笑,说道:霍头,这次我能在年前赶回来,还是有个机缘在。

龙界特赦,一般五百年一次,下次特赦,至少得百十年后,这期间,江流得有个正当理由“留”下来。于是,他编造了一个为走近路迷路,误入仙山,获得神仙传授仙术的故事。本来以为他要花费一番口舌解释,没想到,听完他的话,霍达和霍嫂直夸他运气好。

这时,霍济抬起头,怯生生地说道:“江叔,您能表演个仙术看看么?”

大家都听了一愣,但江流笑眯眯地说道:“仙术,是需要的时候用的,不是用来表演的。”

这时霍嫂立即转移话题,问道:“江兄弟,这次你在京城办大事,事情办成了么?”

霍达瞪了眼媳妇,说道:“这事能随便问的?”

江流摆手道:“霍哥,现在没事,这事成了,不然太仓就不会那么好心一下子发了我三个月的俸禄和年节让我回来。我猜明天朝廷会趁着新年颁布新的命令吧。”

说罢,大家一起开始吃起年夜饭。霍达拿出一坛珍藏多年的烧酒,拉江流共饮。江流略饮了一杯。

酒足饭饱后,江流带着江淌回家。

“哥哥:过年是什么呀?”到家后,江淌突然问江流。

“过年,就是一家人团团圆圆的在一起。”江流回答道。

“嗯,那我和哥哥每天都在一起,是不是每天都在过年啊。“江淌好奇地看着江流问道。

“对,我们在一起,就是一家人。”江流答道。

第二天一早,江流带了些京城买的小工艺品,来到县衙,这时,丁县令把大家召到一块,发起了利市红包。

大家谢过丁县令,然后江流将京城买的小工艺品也发给了大家。大家闲聊了一会,就各自回家了。

与此同时,京城里,皇帝接受了群臣的朝拜,宣布了新的税收政策,将原来的十五取一,改成三十取一,再降一半。同时,原来需要押送进京的分成税收,除京畿和产粮地区另行规定外,各地自留。

这个政策诏书也是在一个多月以后,传达到了平阳县。平阳县令把新的政策,贴在了官府和大街上的公告栏上。

政策诏书是当今天子的名义发的,他在诏书上写道:“比起前朝,本朝税收已经明显偏低,但铮臣黄门侍郎崔伟,禁军头领周翼,廷尉显达、京兆尹刘宝……等多次上书规劝……平阳县吏江流、大阳县吏柳七、庶民刘阿大、曾仲姑……等人赴京请命……,故朕和有司核算后,将黎民之税收,从十五取一降为三十取一……”

江流不知道天子的诏书居然能这么写,也只好哑然一笑,但看到诏书的百姓,纷纷前来县衙感谢江流,甚至有临近郡县,也派了父老代表来致谢。

告示甫一贴出,大家就立即敲锣打鼓庆贺,更有经历过前朝强征暴敛的耆老,激动地痛哭流涕,直呼遇到了明君。

只是衙门里,大家还是无奈地待在一起,本指望涨点收入,现在税收降低,想涨收入是不可能的。

这时,丁县令问江流:“本县也知道你们收入微薄,生活难以为继,你可有好的点子么?”

江流想了想说道:城东东庄边上有些荒地,没有户主,属于县衙的公地,如今税收任务减半,大家能空出来的时间更多,大人能否将那些公地,租赁给大伙种植?一来多多少少让大伙能吃上粮,二来县衙带头垦荒,也是好的示范。”一纸诏书,江流得了虚名,结果其他人白高兴,江流知道丁县令问自己,也是想让自己解解围。

丁县令马上应允了下来,其他人才脸色稍宽。

最后根据县衙人数,划了几块公田出来,最后按照甲乙丙三等,分成三个等级,每个等级,按照职位情况,进行抓阄。

县令、县丞、主簿等分了甲等,不过大家极力让县令大人选了最好的一块田后,再进行抓阄;霍达、江流等正式衙役,抓阄乙等,剩下像老陈这种临时衙役和县衙帮佣,则分了丙等。

一时之间,不管是官府,还是民间,在开春之际,都是一阵繁忙。

好在平时县里太平,加上赋税减少,大家干劲更足,纷纷忙着春耕,居然鲜有事情需要官府操心。

转眼三月,首批庄稼种下,还没等大家歇口气,平阳县却发生了一起命案。

死者绿娘是县里春香酒楼的暗娼,平时作风不正经。某天清晨,被人发现死在春香酒楼不远处,诡异的是,死者脸皮充满褶皱,像是被人吸干了一样。

这春香酒楼和“有客来”不一样,是靠暗娼支撑起来的,发生了命案,自然会影响生意,于是赶紧找到县令丁大人,希望以意外结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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