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三竿,宿醉渐醒,秀女起来后,去敲旭伟的房门,冯母说旭伟已经早早起来去公司了。秀女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也往公司去了。

“咱俩昨晚说啥来着?我都喝断篇了”秀女见到旭伟就问。

“哈哈哈,感情您一股脑儿全忘了啊?这酒量也不行啊。”早上起来后,旭伟怕秀女介意昨晚抱她的事,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索性早早起来到公司先工作了,现在听秀女说她喝的断篇了,放下心来,又开起了玩笑“你喝多了,说不过啦,要跟我去看海,然后嫁给我,跟我开个小饭馆卖芙蓉鸡片,还只能卖芙蓉鸡片。”

“嫁!嫁!嫁!嫁你奶奶个腿!还不是你把我灌多的!”秀女一连在旭伟肩膀上砸了好几拳“滚滚滚,赶紧处理完工作一起去超市买两条鱼回家,今晚早点吃饭。”

“又吃鱼啊?你不怕吃腻了?”

“废话!我不是喝多了吗,记不得什么味啦!”

“那烤虾呢?还记得什么味吗?”

“也记不得啦!重新买!重新烤!”

“那还买点酒嘛?”旭伟故意调侃道

“买你个头!再也不跟你喝酒啦!”

下班之后,二人又去超市买了两条鱼和几斤虾,溜溜达达回家去了。

二人到家后,看见旭霞也在,正和冯母一起准备晚饭,冯父坐在厨房的窗户旁若有所思的朝外远眺,只有魏静雯一人斜躺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剧吃水果。

旭霞做了一锅红烧猪尾、炒了几个素菜,旭伟做了一盘芙蓉鱼片,秀女见菜已经不少了,就没有让旭伟再去烤虾,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吃饭。

席间,冯母喜笑颜开,不停的给魏静雯和秀女夹菜,魏静雯虽然略有嫌弃,但也不敢表现出来,毕竟她也知道母以子贵的道理,如今的冯旭伟早已不同往日了。旭霞给冯父盛饭夹菜,伺候着吃饭,一家人其乐融融,只有冯父还在为昨晚的事情提心吊胆。

眼看饭吃的差不多了,冯父终于忍不住对旭霞说让她带着冯母和魏静雯出门溜溜,旭霞听罢,知道冯父是有话要单独对旭伟和秀女说,就叫着冯母和魏静雯往外走,魏静雯没听出冯父的言外之意,只说外面太冷不想出门。

“去溜溜吧,饭后百步走能活九十九。”秀女也看出了冯父的意思,帮衬着说。

“旭伟,去拿三个杯,拿瓶酒,我跟你姐弟俩喝一杯。”旭霞一行三人走后,冯父对旭伟说。

“闺女啊,感谢你带我们老两口进城来,在这么好的房子里住了这么久。这段时间我和你阿姨真是开了眼界了,也吃了很多从来没吃过的东西,去了很多没去过的地方,这都是沾了你们有出息知道上进的光。但是终归呢,我们是庄稼人,家里那几亩地就那么荒着,心里实在是难受,明天啊,我和你阿姨就坐车回去了,你们四个在这要互相帮助,有时间我和你婶子再来看你们。”冯父说罢,两个断臂夹起酒杯来一饮而尽。

秀女转头看了看旭伟,旭伟也转头看着秀女,又都看向冯父,二人愣了好几秒。

“爸你这是干嘛?刚安顿下来没几天,你又折腾什么?”冯旭伟不解的问道“等等,是不是谁给你脸色看了?静雯?是不是她?她怎么你了?”

“对啊爸,怎么了这是好好的,静雯她说话就那样大大咧咧的,她哪错了您告诉我,我去教她嘛。”秀女急切的说。

“不不不,不是静雯的事,真不是,就是想着老家那几亩地荒着可惜。我和你婶子在这又帮不了你们什么,还是回家方便一点。”

秀女和旭伟又争问了几次,冯父还是坚持要回家,秀女心情一下子变得十分沮丧,不论自己和冯家是否有血缘关系,但无疑这已经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近亲的人了,她喜欢一大家子人都住在一起的安全感。如果不是怕外人说自己极度缺爱,她甚至想把魏学兵和卫兰英一起接来住。现在冯父冯母要走,魏静雯又不经常在家,房子里马上又要恢复一片死寂,想到这,眼眶就有些湿润,眼泪顺着眼角滚下几滴。

旭伟见秀女哭了,也明白秀女害怕孤单,情急之下就追问冯父到底为什么要回去,难道那几亩破地真的比家人还重要?

冯父见秀女掉了眼泪,也于心不忍,一连喝了好几杯闷酒后终于对二人说了昨晚误听到的命案一事。

“闺女啊,我和你阿姨是没本事的人,帮不了你们什么。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件事,但既然我听到了,就不能装作没听到,我能相信的是,你是个好孩子,旭伟也是好孩子,杀人越货的事你们是肯定不会做的。但无论这件事是怎么牵扯到了你们的,一旦东窗事发你们也是逃不了干系。那晚误打误撞听你们说完之后,我就一夜没睡着,思来想去的想了一夜。”冯父顿了顿继续说道:“我想着,这件事既然不是你们做的,只是受了牵连,那就没有要命的罪过。你们两个能处理妥当固然是好,如果万一处理不好,被抓了进去,最后的结果也无非就是住几年监狱,这没有什么,毕竟你们还年轻。但是出来后的生计怎么办呢,集团的事情我不懂,但估计也不是那么简单的。所以我就按最坏的结果算了——你俩出狱之后身无分文。所以啊,我就想,当然了,这件事我没有和你婶子说,她不知道命案的事,我也肯定不会对任何人说,这点你俩可以放心。我只跟她说想回家翻盖翻盖老房子,她也愿意。我是这么想的,年前你给你婶子那个钱,我们还没动,回老家之后,我叫人把房子翻盖成二层小楼,弄上暖气和空调。收拾的干干净净的,再把房后那几亩地改造成养殖场,前几年啊,镇上的几个养殖户都扩大了规模,一年能赚十几万呢,我和你阿姨回家也养点猪啊鸡啊,弄个小产业。以后、万一吧,按照最坏的结果算,你俩从监狱出来一分钱没有,咱还能回家不是,虽然不会像现在这么生活优越,但小康生活还是可以保障的。哪怕你俩判了五年十年二十年,只要我和你阿姨还活着,家里就是你俩最后的保险。”冯父又倒了一杯,一饮而尽后继续说:“你们呢,也别多想,我这不是咒你们出事。嗯,怎么说呢,我相信你们可以处理好,就算处理不好肯定也有积蓄,就算没有积蓄还有魏亲家呢,我是有点杞人忧天了。不过,怎么说呢。”冯父没有喝过这么多酒,嘴里开始颠倒了起来“哎怎么说呢,不能说静雯怎么样,但是万一靠不住呢?我说的是万一,不是说静雯就怎么怎么样,还是自己回家翻盖房子来的保险,你俩呢,别这么想,不要有心里压力,你们就当是我想回家盖个小洋房跟乡街坊邻里的显摆显摆。大概就这个意思吧。”

冯父还在说着的时候,秀女的泪珠早就从细流变成泉涌,冯父说罢,秀女哭的已经是一塌糊涂,她在感动之余,实在是不明白,一个被自己生父砸断双臂的男人,为什么会一次又一次的,对自己这么好。

在之前的生活中,各大股东们合起伙来,用各种理由撺掇自己贷款,更有甚者,还试图让自己嫁给其儿子,以便更好的受其控制,最后竟然还是数个股东的儿子们争执不下自己到底嫁给谁,各大股东才无奈作罢。

现在这个被自己生父砸断双臂的男人,不仅尽释前嫌——当然,秀女不知道尽释前嫌是旭伟演的一出戏,还如此的呵护自己,甚至帮自己想好了最后的退路。秀女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包围着全身,再也抑制不住,转身抱着旭伟嚎啕大哭。

冯父看秀女哭的厉害,不知道该说什么,见旭伟在哄,起身回房睡了。

秀女在旭伟肩膀上抽泣了好一会,看旭霞三人进门后才止住。

旭霞和冯母睡后,魏静雯放了一缸水,泡澡去了。餐厅又剩下秀女和旭伟二人,旭伟听见秀女肚子咕咕的叫了几声。

“好家伙,刚吃完饭就又饿了啊?亏你家有点钱,要不都不够你吃的。”旭伟一边收拾碗筷一边说。

“滚蛋,哭累了不行啊,再说不是没吃主食嘛?”秀女朝旭伟肩膀砸了一拳“少废话,快去支炉子烤虾去!”

“我欠你的啊?又得给你烤虾?”旭伟嘴里边埋怨边在洗菜池里捞虾。

“你不欠我的嘛?昨晚你还吼我了!”

“那是我吼你嘛?那是我为被你们剥削的劳苦大众发声,万恶的资本家!”说罢,旭伟突然想到,秀女早上还说自己喝的断篇了,为什么又记起了自己吼她的事?难道断篇是假,掩饰尴尬是真?难道秀女对自己抱她的事并不介意?想到这,旭伟干的更起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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