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这小童那日直如鬼魅,擒了洪方,惊吓了无数在场之人。众人眼见得他自百人之中来去自如,只一瞬便带走了洪方。那二太子宗望亲眼所见,再无怀疑,急命人回了大营,哪里还敢久呆此地。
那宗望回得营来,直是目瞪口呆,宋朝竟有这等人物,要杀自己怕也只在顷刻之间。
急令带了徽、钦二位皇帝及众皇族后妃等,立时撤兵。想这小童应不识得金语,一路布防,但有南来汉人不放过一人北上。回了金都,又怕小童来救皇帝,只命人取了水银硫磺之物,在地下挖了深井,先用水银硫磺围了,以防其土遁来救,又将众人分开了关押。各处设了不同布防,也不知到底哪个好用。
这一路二太子宗望却是忧思成疾。他原是不信这歪法邪说,这回却是亲眼得见,不由得不信,回了北都,病情愈发加重,已是下不得床来。
这日便召了那四太子完颜宗弼,便是唤作金兀术的,此人一路随了他征战,颇是入了他的心意。
那兀术前来,宗望倚在了床上道:四弟,我数次带你北上东攻,少有封赏,倒是辛苦了你,你可得体谅了二哥?
兀术闻得,翻身便是跪倒,只含了泪道:二哥怎说得这话?小弟何日不感念二哥?
那宗望凝了目看他:我金朝连年征战,原是人困马乏,反对出兵的倒占了上风。可我金朝地处苦寒,总比不了南朝繁华之地,若不压了他去,只怕那南朝早晚间灭了我大金。
兀术忙道:哥哥说的是,小弟无时不听了二哥的。
宗望道:才闻得我金朝大军刚撤,宋朝那边大楚皇帝张邦昌便给废了,那什么康王赵构倒在应天府称了皇帝,绝不可纵容了此事。
兀术道:只等太宗和二哥号令。
宗望道:我这般身体,怕是不能再次出征了,我已跟太宗皇帝报了,此次由你为先锋率得兵去。我留在朝中,也好应对那些反战的几个皇族,为你取得些支持,将来这大军还须得你来作主。
兀术只连声道:小弟此去必捉了那康王赵构,灭了宋朝皇气,再扬我大金军威。
宗望又看了他道:我另有一事嘱你,须得听了我的。我知你生性彪悍,此事却决不可意气用事,须得依我。
兀术再叩了头道:但听二哥吩咐,小弟怎会不从。
宗望道:那宋朝的奇人异士,只怕不少。此次南下,我便亲眼见了,此人名唤高小童,便是那登州宁海人士,据说家住了养马岛那仙岛的。
兀术便道:小弟略有耳闻。
宗望道:你此番南下,务要寻得他来。此人幸未在宋朝军中,若我军中有此人等,便不惧南朝矣。你此去南下,捉拿赵构固是第一要务,但若是东部诸州被拿下了,便派人到那养马岛寻这异人。务要仔细了去,万不得随性而为惹恼了他。他是有仇必报,你只须派了人去寻他及族人,以礼相待,为我所用,若不肯为我所用也徐徐图之。万不可辱他族人,让他寻仇与你,让你分了神去,坏了我军国大事与二哥的一片苦心。这金朝以后诸事只怕须得仰仗了你,务要看重了自己身子,万不得由了性子与他这等异人为敌。
兀术只道:一切全听了哥哥。小弟绝不惹恼他就是。
却说金灭宋之后,用了那太宰张邦昌做皇帝,定了国号大楚。可那张邦昌是个性格温和之人,与人从不红了脸,是个典型的主和派。金人见这人易控,便逼了他来做皇帝。他性格懦弱,哪里敢做那皇帝,金人便限了他三日时间,以屠城相威逼。他正乱了方寸,众大臣都来劝他,务要应了金人,免得屠城,救了全城百姓。他权衡再三才当了皇帝,却不肯自称为皇帝,他当了皇帝也不称联而是自称予,对外行文也不是用圣旨而用手书,便是那行殿,皇帝都是南面而坐,他却是东面拱立了办公的。见金人退去,忙请那什么孟太后来搞个垂帘听政,先是退了位不再做那大楚皇帝,听闻大宋的康王赵构在应天府称了高宗皇帝,忙去表了忠心,自己称臣。后来那主战派李纲又得了势,两人本就是一主战一主和,死对头般,这李纲见面便要皇帝治了他罪,否则不共立朝堂之上。可这皇帝也是与张邦昌一道出质去了金国的,多少有了共患难的感情,这李纲却是绝不放过,只逼得赵构皇帝赐死了张邦昌。
李纲自是正直之士,正直之人只论是非,不问人情。却不知所谓正直之人不立于朝堂之上。
且不说那张邦昌是被逼了当皇帝,仅是个伪朝而已,当初金朝要屠城是见了文字的,金兵残暴也是出名,他这是救了一城百姓;但说哪有皇帝东面拱立而又不称联的,言语事实倶是未当皇帝,只是事不得已,说张邦昌称帝这是摆明了的冤案。这李纲却只论他投敌不管他真假皇帝,逼得刚继了大位的康王赵构杀了张邦昌,只引得金兵又来犯,空失了众多人命,于国于私又得了哪般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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