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

噼里啪啦!

“哦,下雨喽,下雨喽...”

倾盆大雨落在村东头乡塾的黛瓦上,豆大的雨点溅起细密的水汽,将整个天地笼罩在其中,也稍稍压下中伏那逼人的暑气。

“嗯...好吵”

杨笑笑揉揉惺忪的双眼,抻了一个大大的懒腰,这一觉叫他一个好睡!

自从工作后,他已经记不清上一次睡得这么爽是在什么时候了。

在老师耳提面命下好不容易考上大学,四年时间匆匆而过,还没学到什么东西,就一猛子扎进社会大染缸。

整天在酒局、出差、改方案中度过,碎银没挣几两,身体却早早的发福掉队...

“下雨喽,凉快喽...”

“呵呵呵...”

一阵吵闹的声音钻入杨笑笑耳中,将他残存的睡意驱散。

几个七八岁的稚童趴在窗檐上嬉戏打闹,正兴奋地看着窗外的暴雨,一个两个将小手伸出去拨动那倾盆而下的雨水。

“什么情况?!”

杨笑笑揉揉眼睛,连忙转身打量起四周。

只见一间古色古香的屋子里,摆放着十来张低矮的木桌,桌子上凌乱地放着几张发黄的草纸,筷子长的毛笔仿佛正午的阳光,狠狠的刺入杨笑笑的眼中。

“我...我”

杨笑笑颤抖着伸出自己的双手,只见黄黢黢的小肉手出现在眼前。

我..穿越了!?

轰隆隆!

狂爆的夏雷似天雷勾动地火,引出脑海中从出生到如今的一幕幕场景。

八岁稚童的心神哪里经得起这般激荡,杨笑笑眼白一翻,身子便软了下去......

......

哗啦啦的雨水打在厚厚的屋顶上,顺着久经风霜的茅草流下来。

厚度一尺有余的土墙,仿佛世界上最温暖的港湾,将嘈杂的雨声隔绝在外,也让床上的稚童睡得更加安稳。

一阵低声抽泣的声音从床边传来,杨笑笑皱了皱眉,缓缓展开双眼。

只见黑暗中,油灯如豆,昏黄的光线笼罩着一个农妇,正拿着蒲扇,一下一下给自己扇风。

“娘…”

“唉...哎?”

农妇连忙趴到床边,双手捏捏这儿捏捏那儿。

“感觉怎么样有田?有没有不舒服?头疼不疼...”

杨笑笑神色复杂地看着眼前面容憔悴的农妇,心中闪过一丝心疼。

没错,他确实超越了。

魂穿,不是夺舍。

严格意义上讲是转生到了这里。

有田就是他此世的名字,李有田。

寓意有田耕、有饭吃、有房住。

不用佃人家的田来种,不用看人脸色过活。

这是父母亲对他的美好期盼,也是小农经济下人们最朴素的愿望。

李有田家里没田吗?

有!

水田十亩,旱田六亩。

在李家村不说中上,至少一家人的吃喝不用愁。

但这都是前些年的事儿了,头几年李有田奶奶生了一场大病,李有田家和二叔李二根家里算是掏空了积蓄。

然而天不遂人愿,奶奶还是撒手人寰了。

李有田翻阅自己模糊的记忆,只记得奶奶去世时候,瘦的只剩下一把骨头。

以他如今的眼光来看,应该是得了骨癌...

这东西,放在现代社会也没得治啊!

屋漏偏逢连夜雨,李有田出生时不说天降虹光、满屋生霞,那也是十里八乡有名的大胖小子!

足足八斤重!

可把李有田的父亲李大根这个忠厚老实的庄稼汉高兴坏了。

也难怪,在此之前,李家村最神气的媳妇是七斤婶子,无他,七斤婶生了个七斤重的男娃,取名李七斤。

本来李大根也想照葫芦画瓢,取个八斤的名儿。

那时候李有田奶奶还没死,看着大胖孙子,怎么瞅怎么像地主老财家的娃,奶奶灵机一动,“就叫有田吧!”

李有田,他担得起。

放眼十里八村,他这个出生体重可以排进前三,取个响亮而又文雅的名字,有何不可?

奈何好景不长,这个大胖小子貌似有点呆。

一岁以前倒还好,该吃吃该喝喝,一岁以后李大根就发现不对劲儿了。

自家儿子怎么看起来有点呆。

比他大三个月的李七斤早就会嗯嗯啊啊,喊娘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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