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诸葛亮抵达襄阳,径至来到刘表府邸,入内相见。
刘表说道:“闻知贤弟在博望坡,大败曹操十万大军,为兄真是高兴啊。为兄果然没有看错,贤弟确乃真英雄。”
刘备连忙谦虚道:“景升兄谬赞了,此番大胜,诚乃军师之功也。”
刘表看向一旁的诸葛亮:“想不到我荆州境内,藏有如此大才,我竟未能善用,实在是惭愧的很啊。”
刘备忙道:“贤兄事务繁剧,有些疏漏也在所难免。”
刘表拉着刘备的手,缓缓说道:“此次唤贤弟前来,正欲与贤弟商议大事。近日江东犯境,江夏失守,黄祖遇害,故请贤弟共议报复之策。”
刘备曰:“黄祖性情暴躁,不能用人,故而招致此祸。今若举兵东征,倘曹操来攻,又当奈何?”
“吾也正为此而忧虑。”刘表忧心忡忡的说道:“荆州乃四战之地,非雄主不能守也。今曹操大军在北,即将来攻,孙权大军在东,已入江夏,我却年老多病,不能理事,贤弟可来助我。我死之后,贤弟便为荆州之主。”
刘备急忙推辞道:“兄何出此言!量备安敢当此重任。”
刘表缓缓说道:“我长子刘琦,为原配所生,然性格懦弱,难当大任。次子刘琮,为后妻蔡氏所生,颇为聪慧,然而尚且年幼,难以服众。其舅蔡瑁等,又颇有降曹之意,委实不可托付。吾近日来,反复思忖,唯有将荆州托付贤弟,方可保全。若托付于长子刘琦,蔡瑁等襄阳世族定然不服,刘琦懦弱怯事,必难保也。若托付于次子刘琮,蔡氏必将秉政,恐将荆州拱手献于他人也。”
刘表握住刘备的手,诚恳说道:“唯有将荆州托付贤弟,以贤弟之雄才,加关、张之勇猛,又得卧龙先生佐助,必可击退曹兵,保荆州无忧,使荆州百姓免受战乱之苦。贤弟素以仁厚忠义闻名海内,我既以荆州相赠,贤弟必会善待我之妻儿,保其荣华富贵,得享天年,此诚两全其美之策也,贤弟万勿再推却。”
孔明在一旁,以目视玄德,目光殷切,欲使刘备接下荆州。刘备知其意,低头沉默片刻,终于开口道:“我自落难寄居于此,贤兄待我不薄,我怎可趁人之危,夺贤兄之基业,此事我已反复思夺,终觉于心不忍,贤兄万勿再言。”
刘表卧在榻上,长叹一口气:“贤弟高义,诚非俗子可比!只是,贤弟若不受,荆州该当如何啊?”
刘备拱手道:“长公子刘琦虽性格软弱,然为人乖巧,常听我言。贤兄可将荆州传与长公子,备必当全力辅佐之,守护荆州无虞,以报贤兄厚待之恩。”
刘表听罢,长舒一口气,道:“贤弟既决意如此,为兄还有何话说,唯有最后一言,诚心相告:刘琦若能辅佐,贤弟可辅佐之,若委实不能辅,贤弟当取而代之,保他做一富家翁即可,为兄于愿足矣。”
刘表此番言论,发自肺腑,既非试探,亦非虚情假意。皆因东汉末年之时,天下大乱,群雄并起,非太平之时可比。各路豪杰,如雨后春笋般,一茬接一茬,你方唱罢我方登场。今朝座上客,明日阶下囚,此战万人斩,再战城悬头。方寸之地,你争我夺,反复易手,遍地尽是英雄冢。当年与曹操共同会盟的十八路诸侯,如今已悉数被灭,独留曹操称雄。当此乱世,遍地豪强,若使不肖之子、稚嫩幼童,领荆州四战之地,与天下英雄相争,实乃驱犬羊与虎狼斗,看似爱之,实则害之,诚送死也。
故而刘表权衡再三,有意将荆州托付刘备,因唯有如此,方能守住荆州,保全妻儿。但刘备既然执意不受,自请辅佐刘琦,他身为人父,舔犊之情,自然也愿让儿子接位。只盼刘琦能善纳忠言,振作精神,保住父亲基业。若真到不得已时,让刘备接掌荆州,玄德素来仁厚,能保家小平安富贵,强过落入曹操之手。故而刘表此番嘱托,发自内心,情真意切,说话间老泪纵横。
刘备闻言,涕泪横流:“贤兄之言,愚弟谨记于心。备定当竭力辅佐,护持贤侄周全,不负贤兄托付之重。”
二人又叙话良久,刘备方才辞别而出,携诸葛亮回至馆驿。诸葛亮道:“刘景升诚心以荆州托付主公,两次相赠,奈何却之?”刘备回曰:“景升待我,恩礼交至,委实于心不忍。”孔明叹曰:“主公诚仁德之君也!只是此番不取荆州,他日曹操攻来,亮的担子又难了许多。”
刘备歉意道:“有劳军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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