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白呼了一大口气,将手上的叶片松开,弯着腰拍了拍膝盖的灰尘,做完这一切,才转身向着那桃花巷走去。
希望没看见。
一溜烟的功夫,姜白便快步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桃花巷之所以这么叫唤,是因为巷口和巷尾都种了一株桃花,尤其巷口那一株,长势旺盛,也不知多少个年头了,主干两人合围都拢不起来。
至于泥巷则是除了泥别无他物而得名,按着那朝中郎甄平的说法,听着名字都能闻着那穷酸味。
所以当甄平从那不愿再提起的漠南一役回来后,拥着那功勋拜了郎官,便匆匆忙忙地从泥巷搬走,举家搬迁到庆都,像是停留一刻便会遭殃似的。
小镇的人还没反应过来,那泥巷的小屋却是人去楼空了,可让那些打算攀着升天的势利眼絮絮叨叨地说上好半年,年年逢春便挑着说,也不见那甄平回来一次,也就放心添油加醋地胡编乱造,最后便成了妇人口中的饭后笑料。
“啧,气派!”
姜白见着这桃花巷人家门前的桃符,那一个神荼的字眼恨不得写得比横联的字还要大。
径直走着,这户户人家像是谁也不服谁,便是连门前的艾草也想着比人多一簇,厚厚扎扎的一层,都不说是挂艾,压根就是门前长草了。
姜白也没在意,眼睛盯着巷尾飘动的帷布便快步走去,还未走近,便是一阵酒味。
只是看酒肆的是新招的伙计,那胖胖的掌柜不见身影。
“掌柜呢?”
姜白感到不寻常,平日那胡掌柜不得自个掌着摊,下着大雨宁可自个守着,也不放心让伙计帮忙看着,生怕人家偷喝他酒似的。
伙计也是见了鬼似的,以为还没睡醒,撑在柜台前。
“不知道,转了性一样,以前把我当贼防一样,今早却扔了个摊子给我,自个不知去哪潇洒去了。”
说罢,便托着腮子看桃花,眼神飘忽着,不知想着哪位姑娘。
巷尾的桃花树是种在一块青石板后,那是酒肆掌柜从江边拾回来的,说是顺着江水漫上来的,带着福运,保佑一家富贵安康的,如今,树已成荫,只是那青石板还是那么大小。
“走得哪个方向?”
姜白本想着将那一钱银子给伙计代还,但想着那胖掌柜可能会不认账,毕竟不是个可信的主,只好亲自还才行。
伙计也不想有人扰着清闲,痛痛快快地指着镇中心:“应该是镇碑那边吧。”
毕竟这个时候没多少人来买酒,每家每户的汉子这个时候都忙着挣钱,也就落日时分才抽得空买碗酒来喝下,过过嘴瘾,好好打赏自己的酒胃罢了。
姜白道了谢便离开,没有停留,伙计这般见着,心想着:诶,还挺上道!
小镇中心也种着一颗大树,树上系着不知多少女儿家的红带,山风一吹,红带飘飘,映着满树绿叶,倒是有些情不由衷。
按着小镇里的人说,这是一株姻缘树,有了姻缘的男女要将自己的一缕发放入福袋中,一起系在树枝上,保的姻缘美满,幸福。
灵不灵倒是无所谓,重要的讨个彩头,哪对新人不想讨得祝福,于是乎,那姻缘树上挂满了福袋,像是这树结了果实一样,满满当当。
那酒肆掌柜便坐在树荫下的石凳上,乘着凉风,十分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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