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重三所考虑到的种种,那位名为刘玄机的大儒自然不可能不知道,但是在这种情况下,他仍旧甘愿冒着得罪几位皇子的风险做这件事。
朱重三想到这里才明白,只有一种可能,张辰的天赋远比自己想的还要好。
“这怎么可能?”人群中,有学子甚至开始怀疑此间所见到一切的真实感,“君子六艺,怎可能有人每一项都有通天凌云的资质?”
世上难有全才,这是自古以来人们的共识,许多典籍都曾说过,一个人如果想要在每一项都做出卓越的成就,最后往往一无所成,就连唐国千年以来的第一天才,那位号称诗剑仙人的李战白,也不过在诗词上做到了极致,剑道终究不曾登顶。
结果现在这个人站上阵法,丛生的异象至此仍旧不曾结束,那些自山崖出现的嶙峋,自嶙峋中乍现的俊秀,俊秀结对而成的巍峨,代表了射、御、数三种技艺的天赋。
此外,山岭之间有无数生灵的身影,可见鹰击长空,见鱼跃龙脊,听鸟雀啼转,听虎啸山林,这又是一个人在礼、乐、书上的天赋。
有人直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直到大儒刘玄机笑着说要将张辰纳入门下,才知道一切是真。
“住嘴!”丹陈子方才一时发怔,直到听了刘玄机的话才反应过来,挡住刘玄机瞧张辰的视线,道:“老货!谁人不知你也就礼乐三板斧,这种旁门左道根本无从问鼎大道,怎么敢说要收张辰做弟子?这岂不是误人子弟暴殄天物?”
他话音一落,斜刺里一人前冲了两步,嘴里不住说什么良才难觅,大笑道:“礼乐的确不过是旁门,世人要格物致知,还得登数学高山,会当凌绝顶时,可探天地造化,这才算真正高深的学问。”
这次没等丹陈子出声,斜刺里一人跳出来将数学大家踹倒在地,“男儿当以射御之术征战沙场,报效国家!礼乐数算个什么东西,岂不正如丹陈子所说的暴殄天物?”
他这句话倒让一旁朱重三心下微微一动,“是啊,虽说我一开始只是想让张辰进入书院做一普通学生,但如今张辰有这样的天赋,让他进入我军方也未尝不可,只是不知他在修行方面的天赋如何,倘若,也有这样的资质,或许,能解我恭王府如今的难题,但是,一个人能有三分天赋已是祖上烧了高香,他现在这样已是人中龙凤,怎么可能还有不俗的修行天赋?”
朱重三的心里一番思虑,等到回过神来时,几位大儒已吵成了一团,就连丹陈子此刻也说出自己的真实目的,“瞧你们几个老货的模样,当年谁人不知我丹陈子的倜傥风姿,科举以后于长安巡城,多少富贵小姐非我不嫁,似张辰这样,就合该是我的弟子!哎哟,你果然和当年一般卑鄙无耻下流,敢暗中偷袭我,我长你三岁,下此毒手,去你的!”
朱重三瞧着不远处已乱成一团,早没了平时风度的诸位大儒,再看四周一时呆滞的学子,心道这些学生恐怕也是第一次见了这些位的真面目,真有灵气儿的,以后就会明白什么叫不疯魔不成活,似这几位大儒,包括自己的老师在内,真要照着常人的眼光去看,都不是什么正常人。
就在此时,阵法之中,张辰的目光终于从脚下阵法的光泽收回,他的心头已将所有的阵法纹路全部记下,也明白了其背后的运转规则,他因此心头反而有了另一些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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