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问完话,罗容余光里就看见这个“花向导”向自己伸来了手。

惊得罗容赶忙收回自己摸向花果的手,背在身后。

结果“花向导”只是轻轻地掐断罗容刚刚触碰过的那一串红果:“她死了。”然后连带着两片绿叶和一朵黄花,一齐递给罗容,“被杀死的。”

她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声音也很轻。

但她东西都递过来了,罗容不好不接。

可罗容刚接住,这红果就散了,滴滴答答颗颗掉落。这黄花也散了,哗哗啦啦瓣瓣飘落。

“被杀的?”罗容头也没抬地搓着手掌心里的红果和黄花瓣。

她只觉这触感真好——根本就是活生生的植物,但是她嘴里还不忘重复性地询问:

“被谁杀的?”

“我们借着和她一同前去的相关同事带回的实时录像,目前已知是某种相物杀害了她。”

罗容一听,抬眼看向“花向导”:

“在哪里发现她的?

“相物又是怎样的?”

“花向导”沉默半晌,转过身,慢慢走起来:“那是他们去昱山实地探物、采物后第五天的事。直到晚上,她也没有回来。

“我们收到消息,及时出动警卫寻找,最后,是在昱山北部的山洞中……”

她顿了顿,偏头看见和自己隔着灌木丛并行而走的罗容,垂下眼笑了笑,又继续说:

“是在黑漆漆的山洞中,有一处由泥沙土块刻意掩盖的地方,她就死在那里。

“浑身的骨头,没一处完好的,皆被相物咬得粉碎。”

昱山?

昱山北部的山洞?

似乎有哪里不对劲。

罗容发起询问:“如果是相物咬得,怎么会不见外伤?”

“花向导”只向前不断走着,终于快走出灌木丛时,她说话了:“你离开实验室太长时间,也许是忘记了。

“相物就是这样神奇,它们对于任何物体的攻击,永远是从内而外破坏。”

她的语气平稳,温和而有力。

但罗容一直感受不到她的情绪,索性想问就问出口:

“所以杀死研究员的相物,你还没有说它们是怎样的。”

“花向导”摇摇头:“很可惜,相物比我们想象的要聪明,它们在录像中有意隐藏了真正的外表,我们看见的它们几乎与摩人、纳人无异。”

两人这样有说有回地走着,早就走过了灌木丛。

现在几乎是并肩而行,但也明显能看出,仅“花向导”一人在保持距离。

“那你……我们怎么判断这件事就一定是相物做的?”

罗容忽然觉得这条路好像越走越暗,以为是植被太多,遮挡了外界的光。

于是她慢下脚步,抬头张望四周的环境。

而“花向导”回过头,轻声回应她:“显而易见,至少是你一看见就能立刻确定的。”

罗容观察完环境,才发现居然还是在花园里。

再听沙啦啦的泉水声就在附近,甚至离喷泉池也不远。

“她的尸体被剜去双眼,双耳,以及嘴巴。”

罗容完全没听“花向导”在说什么,她只顾着看那一排高高的灌木丛,居然是围绕喷泉池呈环形分布的,但给人感觉是沿直线行走。

所以她们不过是一直在花园里兜圈。

“而这些空出来的地方,都被塞满了玉石、石青、白金、丹砂……”

“花向导”这边话音一落,喷泉池中的水迅速逆流回地底,咕噜咕噜,被抽走的声音极大。

眼看着池中水被彻底清空,然后喷泉池整体下陷入地。看得罗容不知所措,直到她看见花园外围逐渐升起的由岩壁铸成的围墙,也是才反应过来自己似乎被识破了。

不出意外,现下她是要被抓走了。

她向着较矮的围墙就跑去,一跃而上想翻越过墙。

谁成想那些机械鸟纷纷飞来,向着罗容就发起射线。靠着野兽本能的驱使,罗容全部躲了过去,但也重新栽倒回地面,而这些射线在地面、围墙上突突突留下一个个冒烟的小坑。

在机械鸟群准备再次发起射线时,罗容手握青火,挥拳而去。

只见青火对准它们一扫而过,这些机械鸟在青火中接二连三地磅磅爆炸。阻碍罗容的机械鸟成了掉落一地的破烂废铁,但是围墙也升到一定的高度,眼下是想翻也翻不过去了。

罗容只能转向“花向导”,都不用想,肯定是“花向导”开启了某个机关。

“花向导”只盯着罗容镇定地说:“丹牢一开,就不会再停。”

罗容快步上前,一拳将“花向导”打倒在地。

“花向导”身上的机械盔甲摔得咣当响,她面朝地猛地一阵咳嗽,咳出来的有血,也有呕吐物。

而此时的围墙,已经快铺盖过两人的头顶。

“花向导”撑起身子,面对一步步靠近而来的罗容,虚弱的声音依旧沉静:“你跳不掉的……

“我们……不会让你们得偿所愿……”

罗容蹲下身来,举起手中的青火,慢慢靠近“花向导”的心口:“所以你想做什么?”

青火将盔甲和衣物灼烧殆尽,逐渐烧焦皮肤,然后是击穿血与肉。

“你不过是这游戏里的数据……”这些话很难听,但是罗容的心里话。

初遇林也时,林也对她说“没遇到敌对玩家之前就先被NPC抹杀”时,她根本不在意。她从一开始进游戏就觉得,游戏中除了和自己同是玩家的人需要注意、需要警惕,其余的游戏内的任何东西,她都觉得不过是一串数据代码。

做得再真、再还原、再详细,也都是假的。换言之,就是对自己影响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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