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平策三人信马走在回天京的官道上,发现道路上满是逃荒的人。他们脚步蹒跚,蓬头垢面,眼神呆滞,头上飞舞的头发如在风中摇曳的秋草。
李平策一声叹息。
又向前走了一段路,李平策突然发现前面路口好像有一群人正围在一起,大声吵嚷着什么事。双脚夹了夹马腹,李平策来到人群旁边。
此时,正有一位长衫士子在人群中呼喊:“各位,在下远游归来,身上已无盘缠,还请哪一位仁士帮帮忙,借我些银子,让我把这位小女孩的父亲安葬可好?在下乃是太平学宫洪轩,只要给在下借了银子,可以马上跟我回天京,在下可以双倍奉还。”说完,那位自称洪轩的人双手一并,向着周围的人一躬到底。
但是即使语气已经如此诚恳,来往之人也只是看热闹,根本不为所动,他们看着在人群中的洪轩,就好像在看一只表演杂技的猴子,闲来无事,打发一下时间而已。
李平策骑在马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人群中自称为洪轩的那人,只见他脸色黝黑,背上背着一只已经颇为陈旧的书箱,身旁还有一根泛黄的竹杖。但从他的外观看,他自己就跟逃荒的人外形不无二致,也难怪路人用一种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他。
看完了那位士子,李平策又打量了一下正跪在路旁的那位小女孩,女孩差不多十一二岁左右,脸上泪痕未干,泪痕和着脸上的泥土,看起来脏兮兮的一片。
躬了半天仍没有人愿意伸出援手,人群中的年轻人也是微微一叹,慢慢直起身子,眼神却突然看到了旁边骑马而立的李平策一行人。
脸上一阵欣喜,那人冲出人群来到李平策马边,拱了一礼之后说道:“这位兄台,不知身上可还有闲置银子?可否借在下一用?在下太平学宫士子,不信你可以随后跟我一起回天京,在下可以双倍奉还兄台。”
李平策略微打量了一下眼前之人,长衫已经破旧,右脚脚趾亦是露出了鞋外。可能是看到了李平策的目光,那人脸上露出羞赧之色,随即将右脚向后拱了拱,这才把脚趾收入鞋中。
即使外形颇为落魄,但是眼前之人却有一双澄澈的双眸,沉吟了一会儿,李平策向一旁的幽篁看了一眼,幽篁会意,拿出钱袋,向眼前年轻人丢去一块银子。
“兄台大气!”
手忙脚乱的将银子接住,笑着对李平策说了一声之后,那人向小女孩跑去。
“给你,将你家人葬了吧。”洪轩蹲下来对小女孩微笑说道。
女孩将前接过,对洪轩磕了个头道:“谢恩公,青萍无以为报,愿意给公子为婢为奴。”
听到这话,洪轩吃了一惊,慌忙摇手道:“大可不必,大可不必,在下只是一时不忍,正所谓兼相爱,平众生,在下不是挟恩图报之人,姑娘你自可离去。”
但那女孩只是将头磕在地上道:“先父在日,就曾告诉青萍要信守诺言,既然已经决定是卖身葬父,青萍就绝不反悔。”那位名叫青萍的女子把话说得颇为决绝,让洪轩一时有些愣住。
看气氛一时有些僵住,李平策突然开口:“既然这位姑娘如此信义,兄台何必再推脱?繁文缛节只是枷锁,兄台只需要自问本心即可。况且我看这女孩言语不俗,看来不是寻常人家之后,想来应该不会拖累兄台。”
听完李平策一席话,那青年士子又是一愣,看向李平策,想了一会儿似乎是有所解脱,笑道:“兄台说的是,好一个自问本心,倒是在下穷讲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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