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水中光斑如鳞,几乎全身透明的小鱼三三两两,有的顺流而下,有的悬停于静水之间,有的则试着逆流而上。

军服是内穿的,也确实有些宽松。

莫小刀用腰带绑紧腰身,把有些长的袖子和裤腿扁起,在附近找了一些长草,搓成草绳,绑紧扁起的裤腿,再穿上自己的鞋子,便要转身回去。

阳光的暖煦,让他忽然想起了【般若金刚经】注释中的一句话,“晨起引阳,暮夜导阴,日勤不怠,风雨无缺,阴阳相生,固本淬体”

昨天到今晨,他还没有练功。

想到此,莫小刀以无意的动作向四周洒了洒,又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随即弯身拿起脚下破烂的衣袍,放在水中漂摆了几下。

水声哗啦,水花自流,就在这刹那间,莫小刀已如烈风般旋转着身子,带着四散的水珠跳起了半丈之高,与此同时,他的双手已尽最大的力量,猛地一挥,右手从水底挖出的细砂石已经向四周迸射而去。

随着密集而又轻微的“啪啪”和“洒洒”声消散,莫小刀也同时跳躲在了一颗大树的背后。

小溪的流水声依旧悦耳,水里的鱼儿依旧自在,周边的静寂回归如常。

莫小刀等了片刻,卸去全身的防备,慢慢的从树后走了出来。

随即,他张大了嘴巴,愣住了,惊住了。

这一愣一惊,虽比不上他今早看到康城二人时的惊怖,但心脏还是“砰砰”的狂跳起来,刚擦完冷水的身子上,燥热已起。

小溪的对面,静静的站着一只龇牙咧嘴的老黄狗,身上落粘着一些泥沙,很明显,这是他莫小刀干的好事,发挥出来的杰作。

老黄狗的背上绑着一条由两个巴掌宽的厚布条做成的绑带,两头则分别捆扎着一个大小正合适,内平外圆的竹筐,正稳稳的贴靠在它身子两侧的腰腹处。

竹筐之上,是已经盖好的竹盖,几片桀骜不驯的青草叶子从竹盖下钻出。

老黄狗眼神幽怨,不时的抽抽着左边的鼻孔,这样看起来,鼻子和嘴巴都有些歪。

它的两只耳朵半耷拉着,看着像是折了一样,头顶上则直直的竖着一撮长约一寸的白毛。

更让人惊奇的是,它额头上的一片毛特别长,自然而又斜斜的耷拉下来,正好挡住了它的左眼,显得有些说不出的特别无赖一样。

它的四脚全白,看上去像是穿着两双小白鞋。

莫小刀用力的眨了几次眼,可老黄狗依然还在小溪对面,静止而又动态的站在那里。

“额~”莫小刀想说些什么,或者道个歉,可他张了张嘴,又无语的闭了嘴。

给狗道歉,人家也听不懂啊!

老黄狗似乎对莫小刀的发呆发痴,迟疑犹豫感到极为不满,它甩了甩遮住右眼的那片狗毛,仰头翻眼看了看太阳,接着张嘴就是一声“阿嚏”。

喷嚏声起,一口黏黏的口水已如闪电般飞溅而出,落入水中打着璇儿飘走。

老黄狗看着飘走的口水,又斜着看了一眼莫小刀,忽而再次呲牙咧嘴,一边的嘴角勾起。

莫小刀看到此,只觉得自己要疯了。

老黄狗这次的呲牙咧嘴,不是发疼或发狠,而是笑了,在对着他莫小刀笑,还是一看就让人发恨的讥笑或嗤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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