郅三郎通奸弑君,落荒而逃第二天人尽皆知。与此同时袁臻被皇后下懿旨立为储君,得到了朝廷上下一致的认可。

他在第一时间解散锦书阁,宣布即日起只有政事堂发出的政令才有效,紧接着他做出一个让人匪夷所思的决定——他要亲自捉拿袁郅、追回玉玺后再登基,此举遭到了所有人的反对。

朝中老臣轮番劝他,从今天起你不再是到处灭火的能干亲王了,这件事完全可以交给御军去做。

可他铁了心的要亲自动手,最终惊动了皇后。

“我懂你的孝心,但国不可一日无君。这样吧,礼部至少需要一个月为你爹爹准备葬礼和登基大典。这段时间由弟弟们替你守孝,你去抓人追玉玺。最晚十一月底,无论抓没抓到三郎,你都要回来登基。玉玺追不回来,新刻一枚费不了多少时日,你看行吗?”

袁臻妥协了。

刘厚一直在南渚,京城一有变他就被崔智叫了回来,两人见面后也不寒暄面对面坐下喝起了酒。

“锦书阁那帮没蛋的只知道帮着三郎,永远是哪儿有难,把大郎往哪儿塞,搞好了就把他高高挂起。这些年大郎流落异乡,兜兜转转,终于回到了自己的王座;三郎折腾多年,南柯一梦……连戏都不敢这么写。”刘厚几杯酒下肚话便多了起来。

“军队是论军功的地方,政治地位从来不是别人给的。殿下深耕多年,虽然每次打完仗就被收了兵权,但他的影响力一直都在。”

“也是,北营口那帮孙子刚开始屌的很,等咱们走的时候,一个个满心崇拜。当初殿下活捉林允寒后,三郎挺消沉的,我还担心他又使坏呢。”

“你没说错,他一直在使坏。

先在泰武爷床前装孝顺,其实是防着他爹立咱们爷。

可是光郡王和宰相都建议立大郎,理由是当年泰武爷亲口说过谁干掉于二郎立谁做太子。

这时三郎的狐狸尾巴露出来了,他质问谁说于二郎就是杀四弟的凶手?”

“他有脸说这话?”刘厚气不打一处来,音量又大了。

“他利用金小娘时时给泰武爷吹枕头风,爷果然耳根软又把光郡王召进宫,但是无人想翻旧案了。”崔智抿了一口茶,“就在大郎不在京城的那几天,郅三郎说他抓到一个人,曾经和大郎的厨子有过联系。泰武爷让他代替自己为四郎主持公道。”

“他还想污陷大郎?”刘厚恨道,“若皇后揪着不放,倒也是麻烦。咱们殿下这次算是险胜了。”

崔智摇摇头诡秘一笑:“看似是大郎险胜,但仔细想想真正的赢家是皇后,哦不对,如今要改口称太后了。”

“此话怎讲?”

“这么说吧,泰武爷若真让三郎瞎搞,朝廷又将掀起争斗和站队。

但是泰武爷突然走了,是太后全程扮演了主持公正的大善人,放下解开亲生儿子死因的执念,防止三郎假传圣旨,扶大郎上位。”

崔智见刘厚不住地摇头,笑笑说:“泰武爷中毒后,不是应该立即派人核查,为什么秘不发丧,唤大郎回京,等他判案不成?

其实殿下早不是五年前的大郎,远的不说,就凭清剿林允寒这一仗,他在军中的地位已无人可及。三郎随便抓个人就想赖在咱们爷头上,哪有那么容易?

但是太后就是要让他知道,三郎本来是要害你的,若没有我抓住金小娘的把柄,你哪有那么容易上位,毕竟你爹还有好几个儿子。

所以最后是她在夺嫡中分到了最诱人的一杯羹。她几乎兵不血刃地收编大郎上位带来的所有好处。如此一来,她就从可有可无的嫡母变成了支持大郎上台的强有力的推动者。”

“三郎上位,她也是嫡母皇太后,左右都不是她亲生的,谁上位不都一样。”

“不一样,殿下的嫡母出身不高且过世多年。林贵妃受林允寒的影响虽被打入冷宫,但只要三郎上位,她就算熬出了头。自太后失去四郎后,谁上位对她最有利?这是一目了然的。”

刘厚惊地呛了一口酒问:“你的意思不会是泰武爷……也是太后捣的鬼?”

崔智起身看了看屋外确认无人关上门回来说:“能长出马栗的七叶树出自楚山。造期颐园时,钟平运了很多树过来,原是为了造船做家具的,有些树带着根还活着,园丁见树形好看便把它栽入园子。

没蒸熟的马栗有毒是殿下和太后提的,当时是为了证明银杏叶有毒无意间带出来的。可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京人大多没见过马栗,所以这件事不可能是外人做的。”

“你是指金小娘,太后和殿下?”

“出事时殿下并不在京城,另外期颐园里也没有他的心腹。”

“这倒是,京城是三郎的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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