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姑姑,您快出来呀!国公府来人了!”
“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
卧房大门一开一位中年妇人走了出来。她相貌姣好,一身素色衣衫,头上斜插一支淡雅的乌木簪,满头鬓发一丝不乱。妇人面色虽和善,但眼角眉梢隐隐含了丝不怒自威的气势。
小丫头绿蜡闻言刚要开口,身后忽地闪出一位脸生的婆子,举手投足间透着几分淡淡的倨傲,昂头冲着赵姑姑道:“老奴是国公夫人身边……”
赵姑姑仿佛未见眼前之人,沉着脸冲绿蜡责问:“鲁国公府来迎亲了?”
邱妈妈面色一沉——不过是四等爵府中的婆子,竟敢如此无视自己!
绿蜡忙摇了摇头:“是国公夫人身边的妈妈到了!她说今日大梁国内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来观礼了,成亲之事不能有半点差错;大小姐到底是道观中养大的,未免今日丢了两家颜面,国公夫人今日特意来派她来指导出嫁之礼……”
“这是什么话?!”赵姑姑柳眉上挑,眼中一丝怒意蔓延开来,“我也是宫里出来的,从未听闻有礼未成便到娘家指手画脚的亲家,鲁国公府好歹是勋爵之家,怎可这般无礼?”
邱妈妈的心一动,宫中之人她自是不敢得罪,只得陪着笑脸道:“这丫头口齿不清,曲解了老奴之意——陛下赐婚,国公府上下感激涕零;大小姐从京都远道而来,这出嫁府邸是临时兴建,只怕人手不全;再加上咱们凉州的风土人情与京都不同,夫人怕小姐受了委屈,这才命奴婢前来加以照拂!”
赵姑姑闻言缓了脸色,“倒叫夫人费心了,这桩婚事是陛下亲口下的旨,小姐蒙陆尚仪亲自教导,断不会有什么失礼之举!接亲的时间尚早,妈妈去后院吃盏茶吧,待一切妥当我再使人去唤您可好?”
邱妈妈笑着应了。
赵姑姑瞥了眼无措的绿蜡,沉着脸提醒:“糊涂东西,还不去请二少爷出来!”
屋门一关,赵姑姑面色凝重起来。她快步绕过屏风走到床前,轻声唤道:“姑娘,快醒醒!”
轻薄的纱帘打起,露出其中一个俏丽身影:但见床上之人病若西子三分俏,桃花满面若含春;明眸照秋水、唇薄似无情;身姿若风抚垂柳,顾盼间摇曳生姿。
好一个绝色美人!
听见赵姑姑的呼唤,“绝色美人”毫无形象的打了个哈欠,大咧咧伸了个懒腰,娇声道:“今日起得太早、乏得很,好容易睡上一会儿姑姑又来吵我。姑姑,阿姈不依~~”
赵姑姑心一软,苦口婆心道:“我的好姑娘,今日可是你出嫁的大日子,你就不能上点心吗?”
十六岁的子爵府大小姐孟初晗撇了撇嘴,咕哝道:“才出狼窝又入虎口,我打不起精神……”
赵姑姑闻言一阵心酸,却听孟初晗笑问:“姑姑这般着急可是出了什么事?”
赵姑姑顾不得伤心,忙低声道:“国公府来人了,表面上说是来看顾小姐,此举却大有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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