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匠勋章酒馆在飞隼小道上经营很久了。
久到让这儿的老板杰伊,都忘了这幢白墙黑瓦的民居建筑,具体是哪一年改成家庭酒馆的。
他的爷爷辈原本是上世纪的修补匠师傅,在退休后开办起这家酒馆。在岁月变更中传承给了他的父亲,现如今又轮到他来接管。
老温布尔登的保雅巷球场,跟这儿的直线距离有7.5公里。
尽管不是很远,但他小时候并不能像本地的其他孩子一样,常常跟随家里人前往观看比赛。
除了当时的温布尔登一票难求,更是因为他的父亲要为飞隼小道附近的居民们开业,给没有买到票的球迷们提供一个饮酒观赛,共同庆祝的场所。
即便如此,他还是珍惜着不多有的去现场的机会,耳濡目染下成为了狂帮球迷。
十几年前,新生的温布尔登租用着国王草地球场,从小道驶上大马路步行一公里便可以到达。
加上当地慢慢增加的人口,越来越多的新居民会到街对面的邮局领取信件,于是纷纷发现了这间‘宝藏’,到他这儿来上一杯。
传统且温馨的家庭酒馆名号逐渐传播开来,在当地,更在热闹的狂帮球迷里被熟知。
看上去普通的红皮沙发软乎舒适,五人座的德州扑克欢快嬉闹,取自朋友自酿的啤酒香气扑鼻,让人感到亲切的场景,都让光临的顾客们交口称赞。
墙上不只有工会发给他们的勋章,还逐渐挂满了人们跟店主的合影相框,憨厚的杰伊终于自信地在门口的旗杆招牌上写下标语——狂帮球迷最爱。
“杰伊,你知道吗?”
“今年将会有一个新买家,想要加入我们的团体。”
要不然说酒馆总是消息最灵通的场所呢,即使你不用过多打听,来这畅饮的人们总是会在酒后,打开他们的话匣子。
酒后‘失言’,是人类这种社交动物难以克服的天性。
“是嘛?那可真有点意思。”
拿起手边的毛巾,给刚修过的棕红色短发下的宽阔额头擦了擦汗,老板习惯性地陪客人搭腔。
“听说是英甲联赛的那个亚裔小子。”
“你是说薛非?我看过他的比赛!”
知道的球迷们兴奋地加入讨论圈,成了热络话题。
“他不是被法兰克福预定了嘛,一个能踢上德甲的亚洲小伙可不简单!”
“可这种球员为什么要来参与我们小俱乐部呢?”
“嘿!老伙计们,我们可不能再出现第二个黑心老板!”
闻言,杰伊的大手有点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说这话的球迷像是真的喝多了似的,转头问他。
“你有什么看法?杰伊。”
他继续拿另一匹毛巾擦拭着杯子,耸了耸肩表示并不在意,放下工作后不紧不慢地说。
“如果能给俱乐部带来丰厚资金,并安分地发展,”
“我并不介意是谁来管理温布尔登,因为它是属于我们所有人的。”
知晓这件事的球迷越来越多,甚至让许多基于各种原因,已经不太关注俱乐部的居民都拉回了视线,饶有兴趣地讨论着,叽叽喳喳地像春游的孩子。
竞技体育不能脱离优秀的表现,更不能脱离昂扬向上的精神。
重建的温布尔登,从第九级别的郡级联赛踢上了全国联赛。十几年经历不能说毫无成绩,但面对的绝大部分对手都是业余俱乐部,即便他们自己,现在也是业余状态。
这种竞争相对欠缺的内容,让见过太多大场面的英格兰人可是有点看不上眼,更让曾经陪队征战过英超的狂帮球迷也不太满意。
老狂帮的离散疏远了温布尔登绝大部分拥趸,还能去现场支持的都是忠实球迷,场均两千的上座率虽然在全国联赛不低,却远不复昔日荣光。
甘于平淡可不是狂帮球迷的个性,在球场上输给顶级的对手都更能让他们拍手叫好。随着流言的纷纷扰扰,许多人的内心都开始有一些希冀。
有竖着手指怒骂着惨痛教训抵制外人的,有厌倦低级赛事盼望能冲刺晋级的,也有像杰伊这样只愿看到对俱乐部好,按部就班前进的。
无论立场如何,很多人还是会借机畅想,期盼着变化,俱乐部在五年之期出现新的格局。
“我们是不是太大张旗鼓了,”
“再这么流言蜚语,别说传到克劳利,感觉法兰克福都得知道我们的打算。”
薛非担心地吐槽道,他跟福斯特悄摸地躲在角落观望。
打算来温布尔登熟悉熟悉情况的他俩,经过当地居民的推荐,来到了这个狂帮的大本营,没想到他们参与今年募资晚会的事传播这么快。
不只是他前不久刚告别的红魔鬼,也同样不想让法兰克福知道这些。
如果全国联赛的俱乐部,没有哪一家能被他收购的话,去德甲是他最后的出路,即使不能参赛。
“嘿嘿,你小子,”
强行跟他碰了碰杯子,脸上很是风光的老秃顶仿佛胸有成竹,志得意满地笑着。
“你可是要成为狂帮主教的家伙,做大事的人哪怕被人看穿,也要用自己的能力获得成功。”
不知道是谁给他的勇气,说得置身事外,让薛非感觉自己才是那个冥思苦想、需要交卷的学生。
“好吧,船到桥头自然直。”
没有后路才会一往无前,他必须尝试。
灯火通明的酒馆,还是传出一声声碰杯,酒鬼们的吵闹直到深夜很久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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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到了众人翘首以盼的那一天。
黑色捷豹第一次来到狂帮的地盘,纵使是夜晚有点打量不清楚,这少见的新款车型仍然让不少路人侧目,好奇它上面的到访者。
比车更特别的是,难得打扮过的年轻车主身材挺拔,气质非凡,他的身旁还规矩地跟着一位仆人。
为了让球迷相信他有足够财力的薛非,狠下心订做了一套西服,幸好效果不错。
常年训练的体魄在合身布料的修饰下款款有型,俊朗的长相,特意打理的头发,配上难得老实的‘管家’福斯特亦步亦趋的跟在身边,就像某位大亨家留学的少爷,不知道能迷倒多少个少女。
可是他准备全部押注的家当也因此少了五千欧,让集攒资金的他老是后悔以前的部分奢侈行为。
“加上跟老爹借的5万,福斯特的2万,总计56万欧元。”
从各处扣缝,清算账单,这些年的本地代言等,年轻人的账户盘算清楚。
“实在不行,咬咬牙把车卖了。”
薛非不舍地看了一眼爱车,做事要懂得付出,车只是代步工具,他决绝地转身不再停留。
“嘿,这小子!”
看出他想法的福斯特,在一旁捂嘴偷笑。
“您好先生,这边请。”
没有像其他俱乐部放假的温布尔登,工作人员的身影还是时不时出现。
在网上投递了邮件的薛非,将领到的邀请函交给晚会的女招待。他们两人没有像预期地进入俱乐部,而是被带到了对面的老楼里,原来俱乐部租用了这里的会议厅。
“为了节省不必要的开支,像这样不常举行的晚会,我们会另找地方。”
工作人员解释说。
距离上一次筹资过去了五年,一直踌躇在全国联赛的队伍,如果连杯赛也没有好的成绩,收入微薄,往往只出不进,预算的压力迫使他们尽可能地减少花销。
从另一个角度看,务实的温布尔登没有过度铺张,薛非买它的花费可以更少,而接手之后很多方面也不用太大变更。
前提是一切如他所愿。
足以容纳一百人的传统会议厅点亮全部灯光,这次晚会也并不是每一个球迷都会进入现场。
几千人的球迷群体依旧不是小数目,只能用职业、状态等条件细分,选出自己的代表参与,他们和场外彼此保持联络来彰显意见。
望着大厅里交口接谈的人群,薛非的身后已经不剩几个迟来的与会者。
“嗯?他们怎么也在这儿。”
在薛非的视线扫过去之前,老头就已经瞧见了到来的两人,用了然于胸的表情冲他们点了点头,故意制造‘惊喜’的心思被藏在他狡黠的目光里。
“嘿!门口站着一位大帅哥!”
老头还故意地戳了戳身边的女孩示意亮点,望着今天神采飞扬的男孩,她又不由自主地红了脸。
“爷爷你真不像话!”
科琳憨态可掬地娇羞逗得老巴顿哈哈大笑。
薛非向老顽童无奈地摇了摇头,他对当记者的小美女同样印象深刻,当下的她一身白裙青春动人。
他联想到巴顿他们之前的种种信息,有心事疏忽的他都没发觉,他们原来是狂帮球迷。
不管怎么样,双方现在是投资方和俱乐部支持者的关系,他希望能获得更多人的支持,包括他们。
“各位狂帮粉丝们,请安静。”
一位拿着话筒的蓝色西服的男人走上台,他是温布尔登当前的新闻发布官卢卡斯。
“如今又到了象征着我们团结共进的日子,我宣布晚会开始。”
场下随之响起一阵纷纷扬扬的鼓掌,虽然没什么成绩,重生的狂帮走到现在也不容易。
“身为俱乐部的从业人员之一,我谨以新闻发言人的身份再重述一遍,”
“为俱乐部举办的筹资晚会的目的只有两个。”
他环视众人,字句清晰地声明道。
“一,募集资金帮助俱乐部存续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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