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家家门不显,父亲不过礼部城南驿的小吏。萧云福自知皇位无望,便想做个风流王爷,有一正妃、二侧妃,四子三女,依然吟诗作赋、花天酒地。
先皇没少责罚他,但是依然如故。
城西状元楼附近的梦蝶宫来了一位花魁如雪,碍于先皇责罚严苛,乔装打扮一番的七皇子一开始还安好,后来与一富家公子斗了气,还动起了手脚。
从梦蝶宫里打到宫外,由于带的人少,吃了亏,被路过的柴聪嗣掩护着带走。由此,也结识了柴静,那个安静的如盆景一般的女子,默默地为两人调好外伤药,没有絮絮叨叨。
与众不同的大叔在那一刻被那个柔柔的小女子征服了,在他的眼里,那就是一朵圣洁的白莲花。
那个曾在梦蝶宫写下“月落清湖上、人从画中来”的七皇子,决定要娶柴静了,一番表白,吓傻了柴静,摇头不从,甚至开始了疏离。
父亲当了城南驿的驿臣、弟弟聪嗣也进了上郡府武备院。一年后,柴府鲤鱼跃龙门,柴静成了七皇子的第三个侧妃。
先皇一开始并不看好,毕竟门不当户不对的。但是柴静过门数年,先得一县主,后得一县公,又得一县主,相夫教子,与世无争。
后七皇子萧云福夺位成功,柴静拒绝受贵妃的金册,安静地做了邀月宫的主子,一个普通的妃子。但是,谁都知道,这个普通的妃子在皇上心中的分量,牢牢地霸占着心怀天下皇上的一半心田。
凭栏独倚,寒风渐起,水面被吹皱,如她被反复折叠的心思。
……
淡绿se的锦袍,清新不艳丽;高耸的云鬓,高贵不群;明亮的双眸,精致脸庞,一点也看不出四十多岁女人的样子,看起来反倒像三十岁的成熟风韵,静谧的如同身边的寒池,不见丝毫的波纹。
远远地望见安静的如同一尊雕塑的柴静,这个曾经胆大的将母妃、嫂子、弟媳一网打尽的天下主宰,此刻却有点迟疑了。以前发动宫廷政变都脸不变se、十分高调的萧云福,此时却步履缓慢。
寒风轻拂,试图掀起柴静的一角裙袂。柴静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依稀感觉到有人走来的时候,这才发现是她名正言顺的夫君——大宇天朝的最高主宰来了。
柴静拢拢被寒风吹得有点凌乱的头发,转过身来微笑着迎候,等到萧云福来到身边的时候,柴静微微矮着身子道了声:“皇上今日个怎么过来了?”
萧云福的眼神有点慌乱,说道:“朕就是想过来看看你!”
“今日个怎么了?”拒绝册封为贵妃,但已经是贵妃的柴静数日清早在噩梦中醒来,就感到莫名其妙的心慌,但是不明白这没来由的心慌究竟来自哪里:“皇上是臣妾的夫君,这么多年了,臣妾还不了解皇上吗?”
“哎!”萧云福叹了一口气。要说了解自己的还真是柴静,每次心里有什么都瞒不过她,是她太过敏感,还是自己太不会掩饰呢?
萧云福走到柴静身边,那一脸的肃穆让柴静无法安静了,有点慌乱地问道:“皇上,是不是臣妾胞弟家出了什么事?还是康王?”
看着柴静的双眸中那渐渐上涌的一泓泉水,萧云福伸手紧拢着柴静的肩头:“爱妃,不是康王,而是聪嗣!”
“臣妾胞弟出了什么事?”柴静紧张地看着萧云福,眼泪却从眼角无声地滑落。
“是朕没有照顾好聪嗣!”萧云福终于不再隐瞒,将他收到的信息说了。
柴静顿觉天旋地转起来,她努力地控制住自己,无力地蹲下身子,双臂紧紧抱着膝盖,眼神盯着石栏外那一汪池水,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显得那么的无助。
“二十多年前,臣妾入王府;十年前,臣妾自进入后宫,就抱着与世无争的心态,从不想争什么?臣妾胞兄虽然为洪流卫大将军,但是对皇上忠心耿耿,究竟什么人有这么大的仇恨,要将臣妾柴氏一门灭门?”
这不仅是柴静想不通,也是萧云福想不通。如果说柴聪嗣得罪了什么人,这种可能性不是没有,但是也不见得就是他被人灭门的理由;如果说是因为柴静的原因,后宫里尔虞讹诈、偷梁换柱、阴谋陷害的手段多了去了,十余年过去了,都不能达到这种程度。
难道是因为康王的缘故?萧云福脑海里突然想到了康王。康王是自己十分疼爱的儿子,可就算是疼爱,也不至于有废太子立康王的想法,难道是某些人认为自己要废掉太子而立康王,从而铲除康王的羽翼?如果真是这样,可废太子岂是一句话的事情?
但也不能排除这种可能。
萧云福心中盘算着,他将柴静揽起来,扶她坐下,然后唤来宫女百合等伺候柴静进宫殿。大约半个时辰之后,柴静才幽幽地看着萧云福。
萧云福点点头,多年的夫妻,而且都是相互了解的人,默契是有的。
“撇开聪嗣是大宇天朝的国舅这一点,他还是大宇天朝十五卫洪流卫的统领,几次救朕,他跟朕的交情是打出来的,柴家之人家风甚严、忠厚无欺,聪嗣的忠心,朕从不怀疑。凶手,朕是绝对不会放过的。朕已经明探查司、内缉司共同侦破此案。爱妃,你放心,朕这次绝不会心慈手软的!”
“内缉司?”
柴静秀眉微皱,随即压抑着,内心里却是翻江倒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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