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者何人?不敲不问便闯进我房里,可是不知什么是礼数?”玉云白听见推门声响,眉头一凝,转头斥道。

玉云白是一个盲人,“不知道”进门的人是谁。

而如此发难,倒不是玉云白小肚鸡肠,心胸狭窄,只是在这时候,他必须抓住对方的一些小过错,以把握话题的主动权,将局势掌握在自己手里。

贵仁掌柜推开门后又定立在门口,却见他面上满是惊恐,豆大的汗珠滚滚下淌,“老爷莫要怪罪,是,是我,贵仁,有,有大事相告。”

贵仁掌柜四十来岁,脸颊瘦削,似乎是早年吃过很多苦,佝偻的腰骨头里,渗出股寒酸劲。

画符时,玉云白就发觉贵仁很不正常,此时凝神感知,却发现贵仁只有八根手指,但每根手指有六节!两只手掌的掌心肉如橡皮泥般融在一起,无法分开。

遭了邪术,玉云白心中一紧,迅速下结论。

“唔......”流宋忽然眉头紧皱,浑身毛孔舒张,滚出涓涓的粘稠粘液,仿佛一条黏糊糊的粉水母,湿了鬓发,污了衣裳。

玉云白感知扫过去——镇煞符掉进了流宋的肚子,如小山般压向腹部的异灵。

那异灵如临大敌,收回了恐怖目光,钻进流宋筋脉里的触须也开始回收,流宋身上的粘液,便是它在缩回触须时释放出的物质。

显然,镇煞符起了作用,这是好事。

可流宋身体脆弱,难以承受这般超凡力量的较量。

这是玉云白无法预料的细节,道玄之术是他来到汪洋天后,一步步试探和研究出来的“新事物”,一张薄薄的符箓下,不知掩盖着多少隐秘。

“先生,奴家,好冷......”流宋浑身颤抖,眼神开始迷离,对生存的渴望在逐渐被埋没。

她只觉得自己在坍缩,整个人摇摇欲坠。浑身像是下了雪,可腹内却烫的像是烧了一团火炭。

她为何遭此磨难?命运何其不公?

流宋心中这般怨着,口中却是不自觉吐出话来:“先生,救我...”此刻,她唯一的依靠只有一个男人。

流宋的话,像是针扎般刺进玉云白的心间。

来到这个世上,他已经失去了母亲,父亲,祖父,所有关心他在乎他的人都死了。

现在,就连她也要死吗?

后悔,焦急,担忧...复杂的情绪如污浊的地泉般,从玉云白心井里喷薄而出,搅在一起,堵满了他的心田。

“老爷,救救我!”却不曾想,贵仁几步冲上前,大声哭喊,满目悲怆,“有人要害我,有人要害你!”

“先叫马车来!去见主祭大人!你的事在路上说,快!”高度紧张的玉云白分辨不出事物的方位,他一手提着青蚨剑,一手在空中扫来扫去,手掌不断虚抓,似是想找到流宋。

“啊啊啊啊!”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贵仁离玉云白不过三步时,忽的一声惨叫爆起。

下一瞬,他的掌间怒放鲜血之花,他的手掌凭空折断,“啪”,砸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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