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然转头看到了那张虚伪的嘴脸。
“二弟,你当时让野猪撞下山崖,可是让我找得好苦,回来都无法跟爹爹交待!”秦荣不待秦然开口,抢先说道,脸上堆着纠结的笑容,他还想把当日之事隐瞒下去。
秦然冷冷的看着他:“野猪把我撞下了山崖?大哥,你怎么把自己说成野猪呢?”
闻言,秦荣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肿涨起来。
秦文广一下子全明白了。
他的亲儿子,把秦然推下了山崖。
秦文广用尽力气喝道:“秦荣,你这个畜牲!”随即剧烈咳嗽起来。
秦荣看事已至此,干脆不瞒了。
“是我推的,又怎么样?”秦荣的脸色逐渐狰狞起来:“自从你这个野种跟你那个叫花子娘来到了我家,我跟我娘就受尽委屈。爹爹什么事都偏向你们,凭什么一个野种在我家要夺走我应得的?我不服!”
“我只恨我自己没早点找到机会除掉你让我娘去世前消气。”秦荣咬牙切齿的说,脸色变得狰狞起来。
随着秦荣的话音刚落,只听哇的一声,一口鲜血,随着秦文广剧烈的咳嗽吐了出来。他颤抖的手指着秦荣,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瞪向秦荣的双眼圆睁,头一歪,一口气就上不来了。
“爹……。”秦然大叫着,转身去扶秦文广,只是,秦文广的瞳孔已逐渐放大--任谁也无力回天!
“这是我爹,你个野种叫什么。”秦荣大吼一声,脸色狰狞,顺手拿起旁边剪蜡烛芯的剪刀,嗖的一下抵到秦然脖子上,妒忌已经使他失去了人性。
秦然正扶着秦文广躲闪不及,只觉得脖子上一阵刺痛……
鲜血在剪刀的刺入处顺着秦然的脖子流了下来,逐渐浸染上了母亲留给他的那颗挂坠。
秦然却觉得世界突然安静了下来。周围的事物都模糊了起来,连剪刀刺入的疼痛似乎也麻木了……
“然儿……”一个温柔的声音恍恍惚惚的出现在他脑海里,“你我母子心灵相通了,我终于可以把我毕生所学留给你了……”
秦然恍恍惚惚,看到一个温柔优雅的女子,身着青绿衣衫,领口袖口也绣着与那遗物中的看不懂的图腾,她鼻梁高耸,眼睛幽蓝目光深邃,皮肤光洁,面容秀美,但却不太像中原女子的模样,正冲着他疼爱的笑着。
“娘……。”秦然直觉的扑上去,像小时候一样。他已经记不清楚这个世上老娘的样子,但他确信无疑。
“好好活着,娘留给你的东西虽然不多,但你足以自保,你还需要不断修炼研究才是。”
秦然感受到这双温柔的手轻抚着他的脸庞,拭去了他的眼泪,却也在这瞬间,他的脑海中却多了无数的记忆,一时间秦然有点混乱,前世今生不知道身在何处。怜花掌,御水诀,无相心法……飘零步法,意念一动至此,身体突然变得轻盈起来。
脖子上的刺痛忽然让他一阵抽搐,把他从混乱的思维中拉回了这一世的现实。他抬眼看到他眼前的这个人,面容扭曲,手里抓着那把正滴着血的抽离出来的剪刀伸手欲再次刺向他,剪刀的尖端距离他的脖子不过寸许而已。
来不及多想,他本能的纵身向后一跃,翻身如云燕一般脱离了秦荣剪刀,随即一个转身,一手抓住秦茶拿剪刀的胳膊顺势一扯,秦荣一下子跌倒在地,秦然一脚踩住了他的胳膊,只听咔嚓一下声,秦荣一声大吼脸上的肌肉扭曲豆大的汗珠立刻冒出来了。
秦然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间会了这些,好似脑海中那些英名的记忆都刻在了他的肌肉记忆里。摇曳的烛火忽明忽暗,照在秦荣那个扭曲的脸上显得分外丑陋。他冷冷的看着脚下的秦荣,这个他叫了十几年大哥的人,是这么陌生,现在却像仇人似的要置他于死地。他忍让了他多年,终究换不来他的亲情。想到这里,秦然不禁脚下用力,秦荣便杀猪般的嚎叫了起来。
“你两次欲杀我,我命不该绝才活到现在。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秦然的声音冰冷而决绝:“父亲养育我十五年,你却想要我的命,现在断了你的胳膊,咱们两清了。”
秦然叹了口气,挪开了脚放了秦荣,想了想:“父亲托你安葬,日后我自会祭拜。”
“从此,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此生不要再见了!”
秦荣听他如此说,一时间停止了嚎叫,有点愣住了。他一直追求的目标,竟然就这么轻易的达到了……
秦然一阵凄凉,他知道,他再也没有家了。虽然这是曾经的家,现在老父亲死了,秦荣如此对他,他焉能继续在这里生活下去。秦然飘身而出欲走,抬眼却又看到了自己生活了十几年的后院,里面漆黑一片。想想,还有什么能是自己的?算了,不去看也罢,这世上唯一属于自己的东西,也只有手里这老娘的遗物罢了。
秦然看了看母亲的遗物,把包裹抱紧一些,从此就一个人走吧。便再不看一眼还在地上愣住的秦荣,头也不回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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