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这个日本人显然是观看了今晚的演出,他也认识梅先生。

梅先生哼笑一声,“藤田先生,我演的是宋金的战斗,是我们国家的历史,和你们日本有关系吗?”

“梅先生当我不了解你们中国的历史吗?”藤田说道。

“藤田先生博学我素有耳闻,想必知道南宋和金朝最后的结局吧?南宋联合蒙古灭了金朝,可见不正义的侵略战争是没有好的结果的。所有人都知道以史为鉴,却自以为能超脱历史,这是不明智的,终会害人害己。藤田先生既然熟知历史,以为如何?”梅先生道。

“梅先生别忘记,南宋最后也是被蒙古所灭。‘侍臣奏罢降元表,臣妾签名谢道清。’伯颜兵临临安城的时候,可是兵不血刃就拿到称臣降表了,没有遭到什么抵抗。”藤田说道。

“藤田先生该知道,中国的封建王朝时代二十年前就终结了,再没有皇室能代表我们中国了。任何侵略这方土地的人最后的结局都是自食恶果,悲凉退场。”先生开口了。

藤田瞥了一眼先生,上下打量了一番,“这位是?”

“张骐骥。”先生自己回答。

藤田笑着伸出手,“原来是江北银行少东家,张公子之事早有耳闻,在下藤田,认识一下,交个朋友。”

先生没有伸手回应,转头对梅先生说,“梅兄,时间不早了,我们走吧。”说完便离开了外江饭店,没有再看藤田一眼。

车上,夫人说道:“日本现在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这样的狼子野心,国民政府还要忍多久?”

先生道:“以我对他们的了解,他们还抱有幻想,那一位也变了,他也被腐蚀了,只是自己还没有意识到,他还沉浸在自己过去的能力和功绩中。他只关注内战,至于外战,他寄希望于外交手段和其他国家的干预,这无异于与虎谋皮。”

“东北都被占领了,还沉浸在幻想里。国难当头,还窝里横,我不看好这样的人。难道身居高位会使人怯懦吗?连最基本的反击的勇气都会失去?任由外国人在我们的国土上嚣张跋扈?”夫人有些愤怒。

“‘浮云遮望眼’,他需要有人助他拨云见日,否则他就算是天天对着他们的党旗,看到的也不过是一块布料而已,不见青天白日。”先生道。

到家时已过午夜,江北银行申城总行的总经理早已在家等候多时,我们刚一进门,总经理急匆匆跑上来,“公子,今天下午收到电报,董事长突发疾病,卧床不起,让你尽快赶回燕京。”

先生急道:“玥儿,小虎,你们收拾东西,我们明天一早坐最早的一班火车回燕京。”

第二天一早,司机将我们送到申城火车站,我们顺利买票上车,当天上午就离开申城,前往燕京。先生给梅先生他们留了信,告知去向。

我们乘坐的是各线快车,先从申城到金陵,再从金陵换车到津门,最后从津门到燕京,等我们回到燕京家里时,已经过了三天。

张府门口挂上了白绫,说明张老先生已经仙去了。先生还没进家门,眼泪已止不住流下来了,夫人和我见到先生的模样,也忍不住落下泪来。在门口,管家将准备好的孝带给我们戴上,这才领我们进入停棺的灵堂。

先生的三位老婆和儿子跪在堂前,一脸哀容,还有几位张家其他的晚辈也在,他们见到先生,纷纷要起身迎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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