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下午时,秦可卿就收拾了东西,带着宝珠瑞珠孙大娘三人,来到贾玺的小院里。
刚一进小院,默娘就高高兴兴地迎了出来,挎住披着粉色锦裘的可卿的胳膊道:“姐姐长的真好看,怪不得遭人惦记,我看了都有些心动呢,要是我是个男儿,也非要将姐姐霸占了不可。”
可卿闻言,粉面浮现一抹羞涩,听到霸占两字,又不自觉地想到贾玺,心想,她现在这般,算不算是被堂叔霸占了。
想到此处,不禁更加羞涩,柔声道:“可见女儿家有一副好颜色未必是好事,要受多少男人的惦记,引出多少祸事出来,近的不说,历史上的杨贵妃等人就是明证……对男人们是好事,对咱们却不然了。”
默娘啧啧笑道:“姐姐这话传出去,不知要气死多少东施效颦的女子,不知多少女子想要倾国倾城的容颜都没有呢,你却这么说……”
“罢了,长的好坏也不是自己能决定的,都是天生父母给的,并非自己所能强求……颜色一般的女子也自有她们好,倒也不必艳羡他人……”
两人说着,就已有小丫鬟掀开了红色门帘,两人进入屋内。就见一个身穿灰色道袍的女子从东暖阁进来。
“你应当没见过,这是妙玉姐姐,是夫君的正房,比你的年纪还小个几月,你叫妹妹也可以。”妙玉还没说话,默娘就先介绍了起来。
可卿看向妙玉,见她脸色淡淡的,没什么情绪,看不出喜怒,整个人显得颇为冷淡,心头就忽然莫名紧张,行了一礼道:“给姐姐添麻烦了。”
妙玉也打量了可卿一眼,见她穿的艳丽又富贵,金钗步摇插满了头,两耳上戴着碧玉珠子,脖颈上挂着金璎珞,连两腰上也挂着华贵的绣囊,整个人说不出的富贵风流,就知她是个喜奢华的。
再看她眉眼间春情荡漾,举止柔软缱绻,言谈缠绵软糯,眼中情思连绵,便知又是个风流多情之人,便就有些不喜。
同时,心头又莫名多了一丝危机,联想到了贾玺,疑心她跟贾玺发生了些什么。
于是只是冷冷地嗯了一声,独自在上首的座椅坐了,让丫鬟奉茶。
默娘见此,侧过脑袋,在可卿的耳边小声道:“妙玉就这性子,并不是有意给你甩脸子,你不要多心。”
可卿纤眉轻蹙,微点了下螓首,让默娘拉着她,在下首的座椅上坐了。小丫鬟们奉上茶来。
妙玉抿了口茶,便看向可卿,清冷的声音从她的口中传出:“你所遭遇的事贾玺已经跟我说了,也实在可怜。但如今这般躲着,也不是办法,你可有什么打算?”
可卿没想到妙玉会问她。她本就没什么主意,也没办法,只是全听贾玺的安排而已,当下犹豫道:“那贵人身份太吓人,我一个弱女子能有什么办法,不过全听大爷的安排。”
妙玉听了,清冷的面容就现出一抹愁绪,还有一丝幽怨。
她并没马上接话,而是捏起茶杯默默抿了一口,方才道:“既是大爷的意思,你就好好听他的吧,他一向主意多,在这里躲一段日子,让他给你寻个好人家……”
这时默娘接话道:“姐姐,我看可卿姐姐怪可怜的,夫君又是个乐善好施的,咱家帮帮她也是应当的,总不能看着她被人欺凌不是,这于心何忍。反正,咱家也不用怕那什么贵人……”
妙玉给了默娘一个白眼道:“你说的轻巧,贾玺马上就要进入朝廷,这个节骨眼儿上惹了朝中大人物,他在朝廷里又没有势力,你让他怎么应对,直接造反不成……”
默娘张了张嘴,想反驳,但又觉得妙玉说的很对,官场上跟民间不一样。
看两人说话,可卿就觉得自己成了个大麻烦,向默娘道:“都怪我,若是因此害了大爷,就是我的罪过了。”
默娘搂住她腰,安慰道:“没事,夫君敢让你住进来,就有主意应对。我还没见过他吃亏呢,说不定这对他来说不仅不是坏事,还是个机会呢。”
可卿眉宇间愁绪缠绵,点了点头。
“还有一事,”妙玉道,“这个院子里就九间房子,堂屋不能住人,东西暖阁又都有用,外面两间住仆人,一间放东西,一间是厨房,东西厢房是咱们的卧房,没有多余的房舍,让她住哪里去。”
默娘闻言左右看了看,道:“我看西暖阁这边还可以住个人,虽然地方小了些,再住个人问题不大。”
“西暖阁?”妙玉向西边的房间看去,心里更觉不好,“你可真会选地方。贾玺将那里当做了书房用的,他整日呆在里面,让可卿住进去不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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