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宁殿内,张守诚已经跪了整整一个时辰。

蓝元震将自己从张府带出来的时候,张守诚就隐隐感觉不妙。

尽管融合了两个时代的记忆和知识,但是他的思维却仍旧属于这个时代。

对于杨景宗,他更多的是同情其境遇,思维中有一种愤青情节。他看不惯吕夷简之流的士大夫掌控北宋政治,对非士大夫出身的官员进行打压。

利用吕公绰的心理不满构陷他,更多的是想看看吕夷简这个政坛不倒翁会如何处理这种棘手的问题。

本来在他的计划中如果吕夷简没有自动请辞,那就将之前他利用诡计将李迪等功臣宿老驱逐的证据交给官家。

但他发现他错的很离谱。

他低估了杨景宗对于吕夷简的杀子之仇,也低估了北宋政坛斗争的残酷性。

先知者的优势让他帮助了杨景宗,但是让吕夷简、吕公绰父子双双殒命。

如果对于吕夷简的厌恶是出于对北宋现实政治不满的话,那吕公绰更像是无妄之灾。让杨景宗用吕公著的外室去引诱吕公绰,就是内心深处的邪恶在作怪了!

我看不惯你们这群所谓的士大夫,也不相信你们真正的可以做柳下惠。

要对你们这群满口仁义道德的士大夫杀人诛心。

吕夷简能够猜透官家的心思,张守诚当然也能!

张守诚理所当然的认为只要官家是最后的获利者,他一定可以安然无恙。更何况当今官家是以仁慈著称的赵祯!

蓝元震的到来,让他彻底打破了对官家赵祯的滤镜。

原来,所有的皇帝都是同一种生物。

自己作为一个七品的武翼大夫、皇城使,不向天子请示就与自己的上司罗织陷阱,致当朝宰相与其子于死地,已经触犯了皇帝的逆鳞。

张守诚甚至可以猜测到,如果不是小姑姑张妍哀求官家,自己很可能已经被刑具加深。

终究是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这个时代。

又过了大概一刻钟,小姑姑陪着官家走入殿中。

见张守诚的额头上满是细密的汗珠,脸色也有些潮红,张妍这个小姑姑甚是心疼。

尽管她轻摇着官家的胳膊撒娇,但是官家仍旧是有些无动于衷。

眼见小姑姑的一双秋水剪瞳中开始起雾,官家终于无奈的道:“起来吧!”

张守诚并未起身,而是低着头诚惶诚恐的道:“臣有罪,还请官家念在臣还年幼,宽恕臣这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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