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不敢怠慢,诚惶诚恐的打开了城门,引胡亥到了城中的一个棚子底下避雨。

他们不明白这个新秦王为何大晚上来这里,而且孤身一人,没带一兵一卒。

但胡亥凶名在外,他们不敢多言,只能跪伏在街道两侧,迎接胡亥入城。

有人前往县令府报信,当得知秦王亲至,本来睡懵的县令瞬间清醒。

推开身上的小妾,随便扒拉了几件衣服穿在身上就去面见胡亥。

当见到胡亥时,县令大为吃惊。

要不是胡亥那与嬴政有几分相似的面相和胯下只有皇宫特有的马匹,他都不敢相信眼前衣衫褴褛,满身泥泞如同乞丐般的少年是新秦王胡亥。

他来到胡亥马前,慌忙跪地叩首,道:“不知圣上大驾光临,臣有失远迎,望圣上恕罪。”

“平身吧。”胡亥摆手道:“朕恕你无罪。”

“谢主隆恩。”县令起身,一脸谄媚的跟在胡亥身边,道:“圣上半夜突然下驾,下官也无准备。若圣上不嫌弃,屈尊移步寒舍,下官定当好好招待。”

听说这公子胡亥头脑天真,喜欢听马屁,他可不能错过这次平步青云的好机会。

好官他不会当,好的马屁那是信手拈来啊。

等胡亥到了府上,把珍藏的美酒拿出来。两杯酒下肚,自己再阿谀奉承几句,这二世祖一高兴,说不定少走几十年弯路。

“不用。”胡亥控制马匹摇进城内,四周打量,直奔主题道:“朕问你,蒙恬在何处?”

听到胡亥的话,县令的动作明显一僵,脑子里意淫的未来烟消云散。

他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的神情,便赶紧低下头掩饰起来。

“回圣上的话,蒙恬昨日已被处死。”

“吁——”胡亥长喝一声,勒住缰绳让马停下,他俯视着县令,冷声道:“你再说一遍。”

县令肥腻的身躯一抖,跪在地上。发觉胡亥生气,颤颤巍巍的道:“回圣······圣上,蒙恬昨日就被处死了。”

胡亥心中翻起惊涛骇浪,死了?还是来不及吗?难道是自己的重生导致的“蝴蝶效应”?

不,这不可能,他立马否定了蒙恬死亡的想法。

处死蒙恬这样的大将必须有他的手谕,还必须玉玺盖章。

蒙恬的死诏是在扶苏去世十天之后下达的,这期间他一直与赵高僵持。最后自己被赵高蛊惑,才下旨让蒙恬服毒自杀。

就这蒙恬还在狱中申诉了三天,说要见我一面,最后无望才服毒自杀。

如今自己刚刚继位,怎么可能会下旨处死蒙恬。

所以,这县令在说谎!

胡亥眯起眼睛,冰冷的目光落在县令的背上,骑马绕着县令转圈,问道:“蒙恬尸体在何处?”

县令只感觉如芒在背,冷汗从额前滴落与雨水混合在一起。

他窝起来像一坨肉球,因为紧张害怕身子抖个不停。

“已经······已经火化了。”

胡亥不语,骑着红棕大马围他连续转了好几圈。

就在县令快要被转晕时,大马停在了他的面前。

胡亥的声音如从九天落下,冷漠无情,“朕且问你,是何人下旨处死的蒙恬。”

“是······是······”县令抖的更厉害,呼吸都停了,是了半天也在吐不出一个字来。

是何人下旨?

说忘了?

一死。

皇帝在前,他身为县令若是连处死大将这么重要的事情都能忘,那是玩忽职守,按律当斩。

难道说是中车府令赵大人?

还是一死。

如今赵高只手遮天,若是被他知道自己出卖他,自己恐怕不会善终,连妻儿老小都会死无葬身之地。

胡亥也不想和他废话,当务之急是找到蒙恬,幽幽道:“你怎敢欺君!”

县令听闻,肥胖的身子抖得更加厉害,眼泪夺眶而出,哭丧道:“求圣上饶命,求圣上饶命啊。”

他死命磕头,希望胡亥饶他一命。

眼泪鼻涕混在一起,额头已经磕出血来,但他不敢停,只能疯狂的以头抢地。

看到这一幕,受过二十一世纪高等教育的胡亥心中有些异样,但很快被他压下。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县令分明是欺他年幼,觉得他好骗,本没有杀,他却说已经杀了。

自己要不是重生归来,信了他的鬼话,三年后就得自裁望夷宫。

他这不但欺君,还妄图弑君,其心可诛,当杀!

况且今日若是心软放过他一个,以后便会有千千万万个阳周县令。

到时候怎么震慑那些居心叵测之徒,怎么宣扬我大秦皇威。

必须杀鸡儆猴以儆效尤,让那些躲在暗处的老鼠知道,欺君罔上的结果只有一死。

越想胡亥的心就越坚硬,看他已经是在看一个死人一般,冷漠道:“来人,拖下去,鞭刑致死。”

县令听到被判了死刑,居然当场晕了过去,屎尿流了一裤裆。

周围的士兵只愣了一秒就纷纷上前,将县令拖至一旁,扒光后者衣服,捞起一根鞭子就狠狠打在县令身上,硬生生把他疼醒。

“啊——圣上饶命啊,小的再也不敢了。”

士兵们等这天已经很久了。

这狗县令一直欺行霸市,克扣月俸,不把他们当人看。因为严苛的秦律,他们敢怒不敢言,现在秦王说可以抽他,当下不再留手。

他们把县令吊起来,排着队,一人一鞭。

每个人都铆足了劲,每一鞭下去都让他皮开肉绽。

随着一鞭接着一鞭,县令已经被打的没有人样,鬼哭狼嚎声也小了很多,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

胡亥环视四周,问道:“这个县的县长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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