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槐的视线迟迟停顿在陈拾那张年轻而沉静的脸上,回溯的却是很多年前不堪回首的一些往事。

自他成为研究中心首席研究员后,一年至少有295天都沉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实验区,剩下的,5天留给重要且机密的会议,5天留给学院做客座讲师。

无论讲什么课,他在孩子们眼中都是绝对的权威,都享有无上荣耀。

除了有一年,一个叫陈拾的少年,打破砂锅问到底,问得他哑口无言,第一次品尝到丢脸的味道。

当然,在桑槐思索这些旧事的时候,陈拾完全没注意对方眼中闪烁的意味,只一心盯着两个画面。

思索良久,自顾自开口:“未来穿越者开始异变的时候,并不是没人在意他痛彻心扉的痛呼声,而是临近的人都或多或少受到影响,陷入意识混乱。”

桑槐点点头,露出一丝欣慰:“还有其他发现吗?”

“未来穿越者的异变时长为2分30秒,研究员们的异变时长也是约2分30秒,但关键在于,研究员是在未来穿越者异变完成后才开始发生变化。”

“异变停止也不是偶然,是在未来穿越者真正死亡之后。他心口被刺穿却并未立刻死去,监控视角离得较远,我没法判断细微的胸口起伏,只能大概判断他靠墙倒下后,还活了至少2分50秒,恰好囊括研究员们异变的时长。”

有人小声嘀咕起来:“那又怎样,能说明什么?”

陈拾没有理会,而是继续说:“未来穿越者自死亡那一刻到变回人形,只用了约30秒的时间,研究员们变回正常人形也用了30秒,却是在第2个30秒里。”

“没错,你看得很准。”桑槐搓了搓布满厚茧的手掌,只有作为徒弟的吴陆知道,老师这是激动了。

陈拾却依旧沉静地说下去:“这就是我想说的——源头。未来穿越者就是这场异变的源头,他异变完成,其他人才开始异变,他的尸体变回人形,其他人就会恢复正常。”

“啊!对对对!太对了!”桑槐激动地从座位上起身,“我还绞尽脑汁思考要怎样才能把这个情况解释清楚,你居然几句话就说透了!”

在场众人并未被桑槐的情绪带动,反而隐隐对陈拾产生淡淡的酸味。

陈拾挠挠后脑勺,有些腼腆地道:“桑老师,我还有几个疑惑,希望您能解答。”

一瞬就像回到当年被质问的课堂……桑槐干笑一声,认了:“你讲。”

“不知您是否将三个地方的异变人嗜血过程结合起来看过,医院的只杀不吃,西峰的连同类都吃,研究院的从头到尾都只是攻击,不曾张口撕咬……这其中是不是隐含着他们的本能?比如医院医生经常手术,西峰贫民长期饥饿?”

桑槐思绪混沌:“有这种可能,回头我研究一下。”

“如果能确认这一点,我想我们就可以根据不同人群的特性,制定出更详细的应对措施,更大程度减少伤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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