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茜家的这个小村落,原本夏传计划就他们这一大家子人住,后来也有几家外姓人在这里居住,这是夏传专门让出的一块平地,好给周围因没钱买地盖房的穷人盖房住的。

到子茜爸爸这代人时,小村子已发展到有十五六户人家了。子茜听老一辈人讲,生活在清朝末年的子茜天祖夏传,买了这块地方及周边的十几亩稻田后已身无分文,房子是他带领自己的兄弟和后辈们自己动手盖的,地基用的石头是在农闲时,去对面山上一块块拉回的,土坯墙用的土坯是自己做的,檩子木是自己种的树,瓦是自己烧的,历经数年慢慢的发展成了颇具规模的小村落。

听刘神仙讲,子茜天祖夏传为人豪爽好打报不平,别的村子有吃不上饭的,生病没钱看医生的,或死了人没钱下葬的,夏传都会倾其所有的去救助。

在刘神仙的讲叙中,子茜印象最深的有两件事。

其一就是子茜天祖夏传让出他买的小村子的西边的一块平地给一个刘姓的外村穷人盖房居住,这刘姓人是两弟兄,都没有成家,成天在镇上闲逛,不知怎的搭联上了乡里的地痞,地痞人称‘蔡胡子’。

‘蔡胡子’又和乡长相好,蔡胡子时常强占民女献给乡长,他们关系非一般的亲密,所以‘蔡胡子’在乡市上说一不二。

刘姓兄弟俩在夏传买的地方盖好简易的住房后,仗着‘蔡胡子’的势力,想强占夏传买的这片地,就在乡长那诬告了夏传,想把子夏传赶走,夏传奋起反抗,后在夏家族里有声望的族老周旋下,夏传打赢了那场官司。

刘姓兄弟俩没有脸面再回夏传的小村子住,就流浪到外县去了,夏传明白刘姓兄弟俩离开的缘由后,就利用到处挑瓦罐贩卖的机会,到处打听刘姓兄弟俩的下落,后来还真问出了刘姓兄弟俩大概落脚地。

于是,夏传就养了一群麻鸭,农忙过后,就赶着麻鸭往刘姓兄弟俩的落脚处走,每天,走到那,就住到那,麻鸭下的蛋或换吃的或换住一宿,就这样风餐露宿的边走边打听,两个多月后,他走到了两人大概的落脚地,就在那野地里搭个简易的草棚子住下,好四处打听兄弟俩的具体位置,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在一个雨天他们因同时到一破庙里避雨而相遇。

夏传就在当地把那群麻鸭卖掉,作为他们三人回家的盘缠。后在夏传的张罗下,刘姓兄弟俩也娶上了邻村的寡妇做媳妇,算是有了个安定的家了。

而第二件事,子茜想起时常常自个掉眼泪,她常常想天祖长得是什么样呢,一定也像爷爷样高大瘦挑,每次从天祖坟前路过,子茜总会看着土丘发愣,她在想‘天祖在里面干啥呢,他的嘴角上的血迹干了吗,还在流吗’?

对于家族里的事,子茜的天祖总是最积极的了,因夏传性格正直,所以家族里谁家里有个家长里短的都会来找夏传评理。

住在另外一个村落的夏传的堂弟,因娶的老婆带来的孩子和堂弟前妻生的孩子常常闹矛盾,堂弟前妻生的孩子常常过来诉苦,夏传也常常过去调解。夏传说话向来是直来直去的,讲的话也非常难听,甚至在遇到不公平的事时还会硬当家做主,造成了弱者敬重他,强者痛恨他。

夏传的堂弟非常听他老婆的话,他老婆又非常疼爱偏心带过来的孩子,常常是带过来的孩子,吃的撑的直打嗝,而堂弟前妻留下的几个孩子,饿的瑟瑟发抖,躲在角落里偷偷的哭。

他们家的几个孩子除了现在的妻子带过来的孩子外,是不准进堂屋的,也不可以上桌吃饭,必须等他们吃完了有剩下的,他们几个才可以待在厨房里吃。

堂弟前妻的孩子当中最大的那个小名叫‘狗子’,‘狗子’常常饿的受不了,就带着几个面黄肌瘦东倒西歪的弟弟来子茜天祖夏传家要口吃的续命。

又一年天大旱,又正逢青黄不接的节骨眼上。

有一天,‘狗子’穿着个破布条状的衣服饿的走走爬爬,半天的路,用了一天才爬过来,嘴唇开裂,双眼下陷,脸色乌黑。

把夏传吓得一跳,见着夏传了,‘狗子’干嗷了几声,哭不出声来,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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