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至岸边,早有人在船头上等候。

细细看去,便是那狂徒王能。

此刻他也终是换上了一件棉袍,立在风雪中,见到王璋赴约,便笑道:“小公爷果真来了,也不枉我一阵好等。”

王璋抖了抖身上的雪花,吩咐小禄儿自行驾车回去,笑道:“你又不是洪水猛兽,我又有何惧?”

王能也不多言,招呼着小公爷便上了船。

这条船通体都刷着红漆,分为上下两层,中间有好大一处空地。

船舱内烧着炭火,烘得暖洋洋的。里面坐着四人,其中有些面熟,有些却是认不得。

王能笑着道:“这几位是我的至交好友,今日也请他们来做个见证。”

四人分别坐落两端,分别是:天桥下说书的张老汉,春花楼的龟公小栓子,樊楼的跑堂王小二,还有梨园的武生孟德天。

上首和末席各有一个位置。

王璋只认得其中两人,小栓子和王小二,只不过这二人都是口无遮拦之辈,想必其余二人应当也如此。

于是便笑道:“请了这几位来,想必明日里整个京城都要知晓我俩谁胜谁负,王兄倒是好算计。”

王能却坐在了末席,朗声道:“圣人言,读书人交朋友,不拘三教九流,小公爷,请坐首席。”

王璋也不客气,直接坐在了首席之上,也不管其余四人心作何想,笑道:“既然要比,那我们谁先来?”

“自然是小公爷先请。”王能看着眼前小公爷胸有成竹的样子,料定他必定在家里学了诗词,做得几首后,估计也就背不出来了。

“好说,好说。”王璋不知王能所想,只知道前世“诗奴”贾岛所作诗文,好像都比现在这个世界上的诗文,水平还要高上那么一点点,所以也便放下心来。

论作诗,我不如你,论背诗,你不如我。王璋暗戳戳地想,嘴角也不自觉的向上勾起。

众人见他没有动静,忍不住开口提醒道:“小公爷,半炷香一首诗,谁先跟不上谁就是输。”

王璋不做他想,提起笔便开始挥毫,片刻间十首诗已成。

众人看着白纸上那歪歪扭扭的字体,不免有些好笑,这小公爷的字写的也确实难看了些。

见王璋掷了笔,王能心中冷笑连连,看来这十首诗已经是他的极限,便拿了过来,随意瞥了起来。

哪知就是一眼,他便惊惧起来,心中万马奔腾:这,这,这不可能啊,他怎么可能写出来这么好的诗?

只见一张纸上写着:“梅雪争春未肯降,骚人阁笔费评章。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

另一张纸上写着:“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

……

整整十首诗,全是与雪有关,意境各有不同,每首诗都让人拍案叫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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