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精舍。

白苍身穿锦缎质地青色道袍,脚踏千层底六合靴,头戴上清芙蓉冠,腰悬一枚青玉令牌。

俨然一副翩翩公子,少年道士的模样,跟先前麻布灰衣的杂役装扮,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如果说之前的他,看着像是地主家的长工,如今却像个书香门第的公子哥,连气质都发生了变化。

佛靠金装,人靠衣装,古人诚不欺我也。

这就是当今世道:三六九等,阶级分明,没有半点遮掩。

这种等级的差距,不止是袍服装扮,还体现在衣食住行的方方面面。

比如住,在杂役院的时候,白苍睡的是十几人的大通铺。

一旬才能洗一次澡,白天又要干各种苦力活,身上的味道可想而知。

一进房间那酸爽,简直了都,谁是谁知道。

而现在呢?单人独室的精舍虽然不大,但也有三十来个平方,跟非洲留学生一个待遇了。

而且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每日都有香汤沐浴,文房四宝等杂物,通通都免费供应。

再说吃,杂役院吃的是什么?咸菜馒头。

虽然跟外界啃杂粮窝窝头都要掺糠加野菜的底层百姓比起来,有白面馒头吃的三阴观杂役,已经是“神仙才能过的日子”。

但是现在白苍吃的是什么?上好的鸡鸭鱼肉顿顿不缺,可谓是色香味俱全。

每旬还有药膳,偶尔也能尝尝鹿肉脯等山珍,每三个月还有一枚小养身丸,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不枉我费尽心思,冒险一博啊!”

白苍有些欢喜,“这就是走捷径的魅力吗?爱了爱了!”

按照三阴观正常的晋升流程,从杂役到内门,至少也需要五到十年的时间。

虽然理论上来说:杂役三个月,就有参加考核、晋升外门的资格,在外门效命三年,就有参加考核、晋升内门的资格。

但是理论归理论,考核是否通过,又是另外一回事。

诸如焦斐这种有根脚、有靠山的“世家子”,有的是办法绕过规矩。

而没关系,但有钞能力的富家子,也能按部就班地晋升。

但白苍这种没关系,也没钱的人,却是先天帕鲁圣体,必须要付出更多的时间和精力,才能获得别人唾手可得的东西。

如果不走捷径的话,他想晋升内门,就算不出任何意外,最低也得十年。

说到底,三阴观并非正经培养门人、传承有序的宗派,而是专为供养观主三阴道人这个修仙者的“道场”。

真正有培养价值的“灵童”,早就送到伏虎坛、赤龙观,甚至于禾山道总部去了。

留下来的都是“帕鲁”,端的是“众生牛马”。

但是人生有多少个十年?白苍可不想大好年华,都浪费在给三阴观当牛做马上。

“怪不得世人常说:我辈旁门,走的就是捷径。”

白苍心中暗忖,“一入旁门深似海,从此正道是路人。”

“若是不走捷径,旁门左道永无出头之日啊!”

他在心中盘点得失,如今财侣法地,勉强也算是略有所得了。

财:纹银五两,小养身丸一枚。

侣:便宜义父张河,表面兄弟焦斐。

法:混元桩,大韦陀杵。

地:小精舍一座,试药童子身份。

当然啦,白苍也非常清楚:走捷径不可能不付出代价。

所有命运的馈赠,都已在暗中标注了价格。

试药童子的身份,可以让他少走十年弯路。

但是代价就是要以身试药,随时都有根基受损,甚至于一命呜呼的风险。

但是对于白苍来说这到底是代价还是奖励,还犹未可知呢。

正如对于正常人来说,给人舔脚是一种极大的羞辱。

但是对于足控来说:为什么要奖励我?

“多想无益,先修炼吧!”

白苍细细检讨今日言行,盘点得失利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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