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闻其声,便见其人。

这是个满脸横肉、发须不经打理的粗犷大汉,上肢肌肉线条分明,将裹体的麻衣撑得鼓胀,看样子是个炼气初期的体修。

对于突如其来的韩洛与宋秋,他摆出一副凶神恶煞的表情,可当注意到二人是炼气中期,眼珠就开始慌乱地左躲右闪,半晌不再出话。

惹不起惹不起。

韩洛瞧出了他色厉内荏的心理,抱臂讽刺道:“我说,道友这么堵在我们面前,是想打一架不成?”

打是不可能打的,但碍于面子,粗犷大汉仍装硬气吼道:“你俩是干啥的?万一是劫修咋办?老子不能轻易地放你们进去!”

宋秋最讨厌脏兮兮又没礼貌的人了,嫌弃地撅起小嘴,“喂,你个大块头凶什么凶?看样子,你也不是这里的主人吧?我们做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先来后到懂不懂?”粗犷大汉继续犟嘴。

韩洛在一旁冷笑,他懒得和这种粗人计较,只想赶紧在书院里找个房间安顿,如果他再执意阻挠挑衅,狠狠教训一顿便是。

气氛剑拔弩张的时候,一个书生模样的炼气中期修士,从书院的正堂快步走出,和颜悦色地打起圆场。

“诶,两位道友消消气,值此凶夜,想必你们也是来书院里避难的吧?出门在外都不容易,大家何必互相为难呢。这地方足够宽敞,容得下大伙儿一起。”

此人身形瘦削,慈眉善目下透着点苍白色,像肾虚似的,身穿一袭打补丁的浅蓝色长衫,腰间斜挎一只土黄色书袋。

好言劝完韩洛二人,他又给粗犷大汉使了个眼色。后者就坡下驴,乖乖让开了道路。

宋秋轻哼了一声,拉着韩洛进了正堂。

……

书院的正堂足有七八丈宽,墙体依旧稳固,房梁的顶部有少许破损,瓦片洒落,露出孤零零的梁柱。

曾经的讲台和座椅早就腐朽,结满灰白的蛛网,有部分被后来者劈碎,当作柴禾烧了。

除了大汉和书生,这堂屋内还有两男一女,各自占据一小片地盘休息,看他们彼此疏远戒备的样子,应该互不相熟。

韩洛暗中检测了他们的灵力气息,皆是炼气期的修士。

细想倒也应该,凡人没有法力,很难在凶煞荒山中生存。

为了安全起见,韩洛挑选了右侧一只无主梁柱,拉了点木板木条聚堆生火,从储物袋中取出毯子,打算和师妹一起将就着过夜。

宋秋环顾了一下四周的环境,蹑手蹑脚地凑到韩洛旁边,轻声说道:“师兄,这里的陌生人好多,我有点不敢睡呀。”

不像使用九转回春后的韩洛,精气神全部回满,宋秋因为逃命折腾了许久,已经非常疲累,眼皮都快黏在一起。

韩洛想了想,女孩子出门在外确实缺乏安全感,于是拍了拍毯子腾出地方,道:“你睡你的,有我替你守夜呢,放心吧。”

“哦,好嘞。”

……

本来众人就这样相安无事,可半盏茶的功夫,房间另一边又开始嘈杂地吵闹。

“怎么又来了俩新人?”房门左侧的中年男人被动静惊醒,忽地问道。

此人面容猥琐蜡黄,衣裳却是在场所有人里最奢侈讲究的,头上带着顶铜钱帽,右手大拇指套了只翠玉扳指。

见到韩洛二人,他迅速捂住了储物袋,从那嗜财如命的状态看,应当是个吝啬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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