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洁白的雪花依旧纷纷扬扬地飘落着,为阿伦戴尔带去今年入冬之后的第一场雪。

峡湾中的海面上萦绕着薄薄的雾气,它与空中的雪花还有灰白色的天空一起,组成了一幅以白色为主体的巨幅幕布,将阿伦戴尔城罩进了一团透着些许寒意的迷雾之中。

城里的街道和城堡内的王宫广场上的积雪,已经被早起的人们扫出一条一条的过道,好似藤条枝蔓一般交错相连在一起。似乎昨夜的寒雨,并未影响到雪花给地面和房顶盖上厚厚的雪被。

安娜在书房的窗前已经驻足凝望良久,随即转身朝外面的走廊走去。半夜里针对自己的行刺事件和清早在奥拉夫那里偶然发现的鸦片,已经让她非常心神不宁了。

由于想要自己与克里斯托夫、奥拉夫组队外出调查鸦片的行动被凯伊阻拦,所以安娜便决定在主持上午的朝会之前先去地牢里看看夜里被抓住的那两个刺客,看看自己能不能从他们那里获知些什么,至少要弄明白他们要行刺自己的动机。除了要尽快查明此事的真相之外,也要为朝会上极有可能因此出现的群臣之间的激烈辩议而更好地控制节奏。

“女王陛下!”

看到安娜朝这边走过来了,两名在地牢入口处守卫的士兵便立正行礼。

安娜也朝他们微微点头回礼。

城堡地牢的走道里阴冷而湿漉。两侧石壁上虽然每隔几米就有一盏油灯提供照明,但还是驱散不了这里的昏暗气息。

安娜走了一小会儿,便看到了站立在一间囚室外面眉头紧锁的马提斯。

“怎么了?马提斯将军?你查到些什么了吗?”

安娜一边说着,一边朝马提斯走去。

“女王陛下!”

马提斯朝安娜弯腰行礼,但眼神依旧很不自然。

“臣确实查到了一些……一些事情。”

“是什么?”

安娜走到囚室门前,想要透过木门上的铁窗向里张望。不过她惊愕地发现这个门并未上锁。

“不要看!陛下!”

马提斯看到安娜想要进入这间囚室,便突然上前拦住了安娜的脚步。

“您不会想看到里面的状况的。”

“到底是怎么了?里面难道有什么可怕的事物吗?”

安娜皱起了眉头,还是执意不顾马提斯的拦阻走了进去。

这间囚室大概有二十多平米见方,正对囚室门的是一扇可以看到外面地面的铁窗。而囚室门右手边远端的墙角有一张用石块垒起来的矮床,上面铺满了干草。囚室中间的地面上伸出四根铁链,分别与一双铁锁手套和一副脚镣相连。用以限制囚犯的活动。

当安娜进来之后,便看到矮石床上坐着一个一动不动的人影。看服饰正是夜里和自己搏斗的那个棉衫人。

当安娜的眼睛再次定睛之后,便看到了令她毛骨悚然的一幕。

从铁窗外投进来的光线照亮了那个被铁锁手套锁住双手的棉衫人的脸部。只见他双目圆睁,表情狰狞。嘴的周围全都是已经变成暗红色的血迹,但从嘴型可以看出他竟然在笑。不过他许久未动的眼球和已经僵硬的身躯无不说明着他早已气绝多时。

而他旁边的灰色石壁上还有两行用血写出的歪歪斜斜的字迹:

“我会在地狱里等着你们!阿伦戴尔人!”

这是用北乌卓语写出来的带有着强烈恨意的诅咒之语!

见此情景的安娜感觉自己双腿一软,跌坐在了地上,朝着一边扶胸干呕。眼神里夹杂着极度的震惊、不解、恶心,甚至还有一丝恐惧。

“女王陛下,您……”

马提斯赶忙上前扶起安娜,眼神不禁又瞥到这里他方才已经进来看过一次的地方。

“我还……呕!!!”

站起来的安娜再次歪头干呕。然后挣脱马提斯的搀扶,快步退出这间囚室。在走道里跑了几步之后便靠向了一侧的石壁,身子再次滑坐到了潮湿的地面之上,抬头望着一盏油灯,大口地喘着气。

此时安娜脑海里全都是刚才她在那间囚室里看到的那张可怖的面孔,以及墙上那两行,用咬破的舌头写出的,带着诅咒的血字……

“什么?你要我与你一起进攻阿伦戴尔?”

在北乌卓族塔纳部落主营地的一顶帐篷里,叶莲娜略有吃惊地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巴迪。

巴迪是北乌卓族兰厄部落的族人,与他所在的部落一起,常年活动在北地森林的东南部地区,与塔纳部落的活动范围非常接近。

他比叶莲娜小二十多岁,是她的晚辈。他的父亲达柯布与叶莲娜是非常要好的朋友。所以早在叶莲娜还年轻的时候,她就非常喜欢这个孩子。活泼,勇敢,好动。就像一只时刻也闲不下来的小鹿,“达柯布的小鹿”的称号也就源自于此。

叶莲娜以前经常会这样叫他,而巴迪也非常喜欢他这位如同邻家大姐姐般的叶莲娜阿姨。只不过因为三十四年前爆发的战争,完全中断了两个部落之间的联系,叶莲娜也就此失去了巴迪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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