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者与姬昌有八九分相像,然而气度雍容,目光炯炯,颇有王者之姿。

“刚才姬毛的话,我已听到。虽有不妥之处,但不争嫡位之辞,却言之凿凿。为姬家忍辱负重之胸襟,更令人唏嘘。”

又看向姬昌,“姬家平定犬戎,为大商解除心腹之患,此役姬毛居功至伟。留下他有用之身,可好?”

何晨闻言,立刻脑补出原主混成这熊样的来龙去脉。

他本来在战场厮杀,应该是追剿犬戎残敌。突然被姬昌召回,参加商人主持的,庆祝岐周加入大商的祭祀仪式。

谁知刚走进广场,姬昌就宣布将他活祭,美其名曰——献祭首子。

原主本以为会受到英雄般的礼遇,谁知却被父亲当成祭品献给玄鸟。

这种屈辱令他盛怒无比。连番征战虚弱至极的身体,无法承受如此打击,于是在木台前活活气死。

然后自己的灵魂趁虚而入。

这也太虐心了!换成谁也受不了这种反转。毒父如虎啊!何晨不禁同情起原主。

庆幸的是,姬家族人,并不都像姬昌那般不可理喻。

这位老者一副上位者的气势,想必就是如今姬家的族长,刚被大商封为牧师的姬厉。

如今他亲自求情,而且他才是姬家当家之人,姬昌现在不过只是个太子,断然不会也不敢拒绝。

看来危机解除,小命可保。

就说嘛,穿越者都是天选之子,哪能死得这么容易。

顿时一身轻松,收回架势,长长出了一口气。没啥事了,看戏就完了。

只见姬昌忙对姬厉施礼,“牧师大人,你不是去渭南,为新降的犬戎部落寻找营地,怎么……?”

姬厉哼了一声,无可奈何地白了他一眼。

明眼人立刻就能猜到,他是借故不参与商人的祭祀仪式。只是听到消息,又不得不赶了回来。

何晨想,一定是原主遭受不公正待遇,终于让他不能置之事外。

老爷子如此垂青眷顾,看来这次想死都难。开心啊开心。

又闻姬厉语气变得温和。“昌儿,我知你一直对姬毛不喜,但他有功于姬家……”

何晨抱着膀子在身后助攻,“是啊,平定犬戎,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看着这身血染的战袍,心想此话一定没有问题。

谁知姬厉大声说道,“不对,不对!”

何晨心里一凉,这嘴还插错了不成。

姬厉对着众族人朗声说道,“功劳两字已不足形容姬毛的丰功伟绩。若非他千里奔袭,斩杀戎威城中的兀术,又在断魂谷设伏,烧杀赶来救援的犬戎精锐五千人之众,岐周依旧还是被动挨打苟延残喘的局面。”

挥动拳头,“可以说,是他扭转乾坤,令姬家以弱胜强,得以生息延续。”

姬家的族人们,只知姬厉率兵横扫西北,此时才知是姬毛令犬戎群龙无首精锐尽失。

顿时声浪横扫广场,“姬毛威武!”

何晨热血澎湃,原来前身这么牛掰,简直就是商代的霍去病。

现在已不是活命的问题,而是以后如何建功立业雄霸天下的问题。

如果能轰轰烈烈痛痛快快活一场,背井离乡穿越到这里,也算值了。

姬昌“哼”了一声,“牧师,为了玉虚宫的嘱托,为了人族崛起,连我都可以随时牺牲,更何况姬毛!”

“不要跟我讲大道理”,姬厉语气不再温和,“说说你心里的小九九吧。”

姬昌脸色由白转红,又由红转绿。

狠狠一跺脚,自己可怜的自尊心,不要也罢。拉着姬厉远离人群,向何晨这边靠近。

“父亲糊涂啊!难道我不好意思说,你也就一直蒙在鼓里。看看姬毛的长相,与姬家人有一毛钱的关系吗?”

又自责道,“怪孩儿荒唐。昨晚与犬戎几个女子盘桓流连,未去渭水河畔,向牧师通报情况。”

台上的祭司可能早就听得不耐烦,“姬厉!祭品说撤就撤,你眼中还有大商,还有玄鸟祖神吗!放过姬毛,哼,问过我答应不答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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