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七面有愧色的道:“这...这人真的是老了,我竟然将她给忘了!”
冯司楠也感到奇怪,问道:“冯伯,难道府中真有这样的人?”
“小姐,你自是不记得了,你母亲当年曾有个陪嫁丫头,名叫云妤,自幼与你母亲一起生活,情同姐妹。”冯七眼光渐渐涣散,似乎思绪也飞到了那久远的日子:“你可知你母亲是怎么死的?”
冯司楠面露凄苦,道:“当然知道,是生我之后出现了血崩,不治而亡,是我害死了母亲。”说罢,又禁不住抹起眼泪来。
众人见冯司楠还有这等悲惨身世,如今父亲又枉死,不免也替她感到难过,熊瑚忙上前去安慰。
冯七也禁不住流下眼泪,边拭边说道:“太太去世之后,云妤悲痛欲绝,心如死灰,太太生前信佛,那云妤伤心之下竟削发为尼,誓言永不还俗,终生在佛门为太太祈福,保佑太太在极乐世界早日轮回,来生有个好的归宿,也保佑小姐一辈子平平安安,无病无灾!”
“好一个有情有义的忠仆!”众人心中暗道。
冯司楠凄声道:“那云姨现在何处?如何能寻得她?”
冯七摇头道:“这就不得而知了,十几年过去了,府中和她早已没有了联系,而且即使现在她站在我面前,我也不一定能认得了,老爷或许知道些什么,但现在他人也不在了,恐怕没人能找得她了。”
众人刚燃起的一点希望,又被浇灭了。
洪七巧穷追不舍,又问道:“那这云妤出家后的法号,可有人知晓?”
冯七追忆过往,被伤心之事触动,依然委顿不堪,只是摇头,竟是不再言语。
顿时,堂中又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
世上之事就是那么奇怪,期盼好事到来的时候,时间总是显得那么漫长;坏事将近的时候,一天的时间眨眼就没了。夜晚,众人各自躺下以后,一时间都无法入睡,心里各自盘算着,今日一整天,派出去了几百号人马,将京城周边的尼姑庵翻了个底朝天,无论在册不在册的尼姑,全都筛查了一遍,可惜一点收获都没有。这唯一的线索眼看又要断了,离破案之日还有三天,三天之后如果再破不了案,皇上必定震怒,魏忠贤也不会轻饶崔显纯,几人作为直接的主理人,责任也是定是首当其冲。
项擎并不在意个人得失,当然也没人会把他怎么样,毕竟那大号的护身符还在那。他关心的只有案子,假钞案破不了,是自己失职,愧对朝廷;冯大人之枉死不能昭雪,凶手不能绳之于法,于法于情,自己都过不了关,项擎想起自己在老师面前立下的誓言,心中懊恼至极。
铁翼稳重老成,只是闭目不语,也不知道确实是养气功夫到家了,还是只在那假寐养神。
相反熊瑚和冯司楠倒还好些,熊瑚的护身符比起项擎来并不逊色,所以依然没心没肺的和冯司楠说着悄悄话,冯司楠虽然报仇心切,但也觉得朝廷过于苛刻,几人为了破案已是尽心尽力,何苦非要加上五日之限,因而担心几人的前途更多一些,倒也没有太过于急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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