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我好饿”。
小弟双颊蜡黄,垂丧着一张小脸,伏在我膝盖上。
父亲哒叭着空烟杆一言不发,母亲做着针线活缓缓抬头往外望去目光落在光秃秃的田间叹出一口长气。
我抬起手揉了揉小弟的头不作答,见我不言他又问。
“阿姐,你饿吗?”。
终是忍不住也叹出了胃里那口虚气:“饿”。
小弟忽想到了什么似得,眼前亮了亮。
“姐,要不你去春风楼吧,狗二婶说那能吃香喝辣……”。
啪!
“哎呦!”。
话未说完就被爹狠狠的敲了个烟杆,大有捆起来抽一顿的架势,向来慈爱鲜少发火的母亲也生了气。
“混账!那春风楼是作娼妓的地方,别人家卖女我们管不着,但咱们李家就是饿死也绝不干这种事”。
混合双打,场面一度混乱。
小弟涕泪横流抓着我的衣角道歉:“阿姐,对不起,我要阿姐不饿,我不要卖阿姐,我以后再也不和狗二婶说话了”。
说曹操曹操便到。
一戴青灰色头巾,穿着深枣色短衣,黑裤子,手肘膝盖处还打着几处补丁,拖沓着一双包浆的草鞋的妇人面带喜色走了进来。
自己寻了张马凳一屁股坐下。
“你们晓得了吗,皇帝南下巡视听说灾情,要来咱们这了,过几日府城门口不仅仅施粥,还发粮食哩”。
父亲母亲对狗二婶把自己女儿卖去青楼这事嗤之以鼻,但面上却也淡应了几句。
只有小弟在角落瞪着狗二婶一言不发。
虽不喜狗二婶,但这确实是一个让全家人都兴奋的好消息。
父亲放下了手里的烟杆。
母亲也放下了手里的针线脸上露出笑意:“皇帝都来了,咱们肯定能挨过去”。
小弟兴奋忘了刚挨的打。
“皇帝真好,我也想当皇帝”。
吓得爹烟杆都差点没拿住。
出言不逊又是一顿混合双打。
我的眉头也缓了几分,只狗二婶说的也不过是个信,远在天边的皇帝哪有自己靠得住。
昨日下了场雨,得去山里碰碰运气,若是能寻到点值钱的药材也能换钱买些粮食,再不济总能寻些蘑菇野菜。
只是深山危险,爹娘断然不许,得偷偷去。
次日一早我便寻了个理由,说是去隔壁村外婆家看看。
爹娘一转身,我便寻着小路入了山。
外山能入腹的东西早就叫人寻了个干净,山林幽深不见尽头,让人止不住心里发怵,抓着柴刀的手紧了紧,毅然决然选择了前进。
寻寻觅觅,寻寻觅觅。
林中野草繁茂荆棘遍地,身上皮肤刮破了好几处,但好在也有些收获。
挖到了两斤山药豆子,和一些药草。
日上了正头,深林虽蔽日却闷热的厉害,汗水糊了眼,又恰有一只飞虫冲入眼中,刺痛传来,只得一边揉着眼一边前行。
一个不查,脚下忽的落空,顿时大脑一片空白。
“啊!”。
一声尖叫过后,背部,腿部火辣辣来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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