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好B超回来,父亲显得很累想上床休息,先扶他去趟厕所,还坚持要我等在门外。趁他休息,我又下楼去住院部门口附近的超市买些湿纸巾洗洁精还有一次性洗脸巾和几根香蕉。回来时正好食堂订饭的人也在,把晚饭和第二天早饭也给订好了,后来才知道超市的楼上就是食堂,价格差不多但是种类多了。
空下来后我一直没等到换病房的消息,而其他床位不停有人换到对面小房间去了。想到同学丽丽,她是平时锻炼身体的搭子,一直在Keep上相互加油。她在下面的县级医院工作,微信上问她有没有二院的熟人。她帮我找了以前的老同事,后来调到二院产科工作,再通过她找到我们呼吸内科住院部的护士长打招呼。直到第二天中午饭前,终于搬进走廊最后一间三人间套间,外面两个床位,里面一个床位,再里面是卫生间,边上还有个带门的阳台。里面的床位相当于独立单间,只有外面有人进去用厕所才会有影响。但我们是换到在外面的床位,后来才知道这么折腾有点得不偿失。
晚饭父亲还是正常吃的,从此隔壁床位的病友,他也从大房间换到最里间的隔壁床位,每次看到父亲吃饭他总是很羡慕,说胃口好就吃得香。他也是肺部感染又有哮喘还高血糖,经常想吃却吃不下或者不能吃。晚饭后,我去走廊上洗掉嫂子带来的餐具,收好等下次给她带回去。再去打热水给父亲洗漱,自己胡乱洗脸刷牙热水冲冲脚回来,又聊了一会天。等房间灯暗了几盏,父亲也想睡觉了。
靠里的病床一直空着,但床头柜上有很多病人的东西,饭菜都留着没动过,对面哮喘的病友说他回家了。我穿上羽绒服外套和衣靠床边斜倚着,鞋也没脱,总担心人家说不定什么时候回来,得马上下来。晚上空调暖气好像不足,越来越觉得有点冷,我把外套帽子也戴起来,有一搭没一搭回嫂子的微信消息,她白天发了好多语音都还没听过。这时候我发现父亲开始咳嗽了。
呼吸科又是重症病房,本来白天也是到处都有咳嗽吐痰声声不断,所以开始我没觉得奇怪。后来想想应该就是早上输液的药效时间到了,压不住肺部感染加重。接着父亲开始不停咳嗽和大口吐痰,我帮他拍着背,一手提着垃圾桶,一手不停抽纸巾给他。这会他已经咳得睡不安稳,不停翻身用力咳吐痰擦嘴。后来又让我扶他做起来,把所有得外套衣服都叠起来垫在背后,佝偻地倚靠着。夜半查房的护士正好过来,我赶紧问她,这种不停咳的情况怎么办。她仔细地看下父亲,还是镇静地说再观察一下吧,不行等下找医生。
我后来想自己怎么没有直接去找值班医生呢,其实当时心里是慌慌地,想到新冠感染,想到白肺还有炎症风暴,几乎坏的可能都想到了,就是没想到赶紧找医生去,或者赶紧找家里人。可能是父亲自己并没往坏处想,他半坐半倚着在一阵阵咳嗽间隔中让我去睡下,我也在一次次起身又倒下以后,在迷迷糊糊还看着他的身影中睡着了,他还坐着。
又一阵咳嗽声中我惊醒了,不是父亲,他已经睡下。清晨微弱的曦光中,我不禁又焦虑起来。不能马上和母亲说,怕她心急。也不能和弟弟说,太早了怕他还没休息好。不想和嫂子说,已经够麻烦她了。要是哥哥还在就好了,又想姐姐怎么一点都不关心父亲的安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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