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延鹤吓得一抖,颤颤道:“不可!不可啊!诸位土司,是有人恶意传谣才导致今日误袭。我可上奏朝廷,消弥误会。朝廷素来以和为贵,必不会擅动刀兵。若是蓄意杀官,便形同谋反啊……”
僰人蛮纷纷喊道:
“反就反!我们怕过谁来?”
“对!谁怕谁!反了!”
“大王,我们杀到思州城去!”
“……”
中年汉第三有田道:“都住嘴!大王,我们也折了六个兄弟,干脆既不杀也不放,都带走让虞人拿赎金来换。”
孔延鹤惊道:“更加不可!掳官兵以勒赎金,你们置王法何在?置朝廷颜面何在?我大虞万万不会……”
采薇道:“你这老头,再啰嗦老子给你几锭子!有田大爷说得对,留一个传信,其他人全部带走,叫他们拿刀剑丝绸来换,少了不行,至少二十车!”
幸存的人都慌了,纷纷看向何依依、孔延鹤和刘宗爱三人。
有点见识的都知道,现在朝中说话管用的可不是皇帝和尚书令,而是太后管氏一党,她巴不得何小娘子死在路上,又怎么会愿意出钱来赎他们。
更何况,这本是大失朝廷颜面的事,最终的结果大概率不是赎人,而是直接出兵征讨!
何依依眼见自己仍是免不了要被掳走,心中一片凄惶。但现在簁簁重伤在身,她反倒说服了自己要活下去。
“大土司何必劳师动众,抓我一人就可以,要多少赎金,我阿父都会给你。”
“你家很有钱?”
第一采薇这个土鳖根本想象不出中原世家大族有多壕,要不是出嫁路途遥远,哪里会只来这么点人,光嫁妆就要几百车!
何依依也终于展现出世家千金的骄傲:“我何氏世代公卿,我阿父是当朝宰相,几车钱帛算什么?”
澈说道:“大王,可以,省事。”
采薇点点头:“那我可要好好算一下,算多了你可别哭啊!”
僰人们开始兴奋地计点活口。
令众人讶异的是,他们竟把仆役当普通百姓直接放了。
还活着的翊卫军兵士和各家的部曲侍卫还有一百五十多人,按十人一车算出十六车;礼部小官和何氏族亲按两人一车算出九车;两对宗人府派出的郡王爷和郡王妃按一人一车算出四车。
这些人得救后都羞愧不敢面对何依依,道歉也不是,道谢更不是,都匆匆对她行了一礼后掩面而走。
一个娇弱女娘被蛮夷掳走会有什么下场,大家都不忍想。
何府忠仆和部曲都自愿留下来,一些较年长和身上有伤的被何依依强令赶走时,都大哭而去,令人动容。
最后还剩下孔延鹤、刘宗爱和徐琳三人。
徐琳因为身受重伤、又是够胆好汉,被采薇大手一挥直接放走了。
听闻刘宗爱是侯爷之子,他一竹竿敲下去,要了十车!又道:“这怂瓜一起带走!女人没保护好,还好意思让她帮你付赎金吗?”
刘宗爱浑身骨头都吓软了,只能求何依依:“何小娘子,请你帮我做个保吧,赎金我候府出!”
何依依叹息道:“大土司,老淮阳侯忠义仁厚,只此一子,放他回去吧,我替他作保就是。”
采薇闻言踹了他一脚:“爬起!”
轮到孔延鹤,采薇道:“你是大官,看你一把年纪了,给你打个折,算你五车吧,记得自己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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