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周青蕾便辭去那份過度消耗精力的工作。
女子轉身背向書桌,坐在床沿,面對衣櫃。
“是外婆家嗎?”朋友問。
“嗯。”
“有假期去找你玩。”
“好啊。”她隨便答應。這種缺乏明確時間點的約定,一般來說朋友間會在某個未知節點成為客套話,通常不會實現。
掛斷通話女子換成居家服,柔軟灰色仿牛仔吊帶褲加T恤異常舒適那類。她下樓打開樓梯下方儲藏櫃,取出刷浴室的長柄刷,手挽橡膠長水管朝屋外走去。周青蕾將刷子靠在左方牆面,水管擺於玄關地面,然後抬腳搭上長凳,把寬鬆褲管捲至小腿肌上方。
敞開入戶門,先用堅硬刷毛從門口向外刷起緊貼在地的腐葉。她只是將葉子向房屋側面推擠,直至超過二樓陽台遮蔽處。於盡頭留下工具,接著走回玄關取水管。客廳外牆轉角有水龍頭,連接橡膠管後便可沖刷地板。
扯去金銀花藤蔓,才擰開片刻就發現淤水根本無法排出,放任的話門前會形成小池塘,反而更加災難。
她用刷子把四周阻塞物朝更遠處擠壓,可哪能順意。
扔掉軟管,關閉水流。女子用力踐踏高長的雜草,企圖讓它們臣服於威壓。
周青蕾越踩越生氣,髒污還濺上衣服。扭頭觀望身後,雖然有零星遺留未清乾淨的殘葉,但原本磁磚總算露出來了。
踏在被壓彎的青草之上,心想“算了,就這樣吧。”
她靠近房屋轉角處,以水清洗刷毛,又脫下咖啡色夾腳拖,兩腳相互搓洗,最後隨意用手抹掉腳底異物。
捲起橡膠管掛於室外水龍頭,拖著萬分沉重的身軀重返室內,趴在餐桌擱置空靈魂。
兩天後女子內心掙扎應該找些事情來分散糟糕的注意力,不該終日無所事事。於是趁暮色之前換好運動服,從租屋處寄回紙箱裡翻找運動鞋,一路慢跑至雙層橋的人行通道上。
下橋後沿河堤旁散步調整氣息時,幾人圍繞在草叢旁,她經過瞥見好像是小動物。
女子並無往上湊熱鬧。
運動確實有點變態,那麼累的事情,卻會使人有清新感。所以三天後她再次勉強自己出門跑步,以轉換心情。
身旁機車產生轟轟聲呼嘯而過,另側鋼架被擺成接連不斷地正反V字形,穿透進的光景是江流與陰天。夾層空間內若搭配夕陽,定會美不勝收,但我偏愛此幅景色。
厚重鋼筋水泥構建的工業產物,既穩重又堅硬,佐同色天氣,難道不是天賜配色?
“要是我的心也能夠生成如此可觀的保護殼就好了。”周青蕾停留在橋內,往旁邊看眼景色便繼續奔跑。
路過河堤她聽見哼唧唧聲音,探頭往草堆後面觀察。
是隻裝在紙箱裡毛茸茸、肉嘟嘟、黑乎乎的奶狗。
“這裡不是前幾天被圍觀的地方嗎?”她於腦中回憶。
“那天數量好像有一隻以上?看紙箱清潔程度應該更換過,其他大概被撿走了。這麼胖,有人餵牠?”女子站於草旁短暫觀看隨即離開。
走著走著,頭頂突然感到冰涼,她下意識伸手去摸。接著仰頭,一大片烏雲正為夜晚降臨拉上序幕。
“要下雨嗎?那那隻狗呢?河堤已經沒人了。”
周青蕾放慢原本加快腳步,折回早已路過草叢。她蹲著瞧那團黑色生物,用根手指輕戳對方背部,牠蠕動身體又發出聲音。
女子兩手提起紙箱快步行走,頭上滴落液體逐漸變大。
“嘩啦啦!”
雨勢傾盆而落,她將長方形箱子舉至頭頂,奔跑向警局。
把奶狗放在門旁,抖落輕薄運動外套附著水珠。五分騎行褲還好屬於深棕色,不然雨點痕跡會更清晰。
抱起淋濕箱子進入室內。
“你好,我撿到隻狗。”她把奶狗擺在服務台,當然連同快爛掉地臨時小家。
男警員站起察看,“淋雨了?”
他從辦公桌取上包衛生紙,抽取數張蓋於小狗毛髮,還用大手按壓吸取水分。
對方抬頭,發現女方頭髮相對乾燥,“是因為綁麻花辮和黑髮所以難察覺?”雖然疑惑卻未多做詢問,畢竟拿狗擋雨未犯法。
“在哪撿的?”他捧出動物。
“河堤旁公園草堆,下雨怕牠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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