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动员

在外面站得久了，同学们的东拉西扯渐渐停止，人们歪歪斜斜百无聊赖的等待着。“午夜的收音机，轻轻传来一首歌，那是你我早已熟悉的旋律，在你遗忘的时候，我依然还记得，明天你是否依然爱我......”一由清婉的小曲，伴随着喑哑的男低音悄声而清晰的在走廊里回荡。杜凌楠寻声望去，心里“咯噔”一下，她也不知怎么了，突然感到强烈的酸楚，在顾北尘不依不饶的注视下，杜凌楠压下内心莫名的起伏默默低下了头。这时，杜凌楠感觉到手里白岚琼的手掌变得冰凉，胳膊正僵硬的从她臂弯里抽出来，杜凌楠无奈的抬眼看着她，后者面无表情地走向了别处。

整整一年过去了，杜凌楠就是再迟钝，也体查到了白岚琼的心思。她亲眼目睹白岚琼种种发自内心的真诚火烈的表现。白岚琼是勇敢的，她的勇气一旦被激发，天生自带毁灭性的强硬。可惜这股力量的方向只投向她自己。身为学生，白岚琼不曾想过自己会对同学产生如此强烈的感情。顾北尘是学习尖子，白岚琼懂得进退，她不打扰，她在等，尽管这份等待无时无刻不在烧灼折磨着她，但只要他是安然的，她就会是安静的。

当然，感情没有不自私的，顾北尘这会大厅广众下，无视众人目光，又开始堂而皇之向杜凌楠献“殷勤”，打破了白岚琼的稳定与平衡。尽管她清楚这不是杜凌楠的错，并且杜凌楠也曾或明或暗对她表示过，她杜凌楠绝对无意于顾北尘，她不仅无意顾北尘，也无意所有人。在杜凌楠的思想境界，慢说她高中年代，可能就是到了大学，在自立之前，她都只会专注于学业。白岚琼虽然不知道是什么让杜凌楠做到了清心寡欲，但好友的专注她是了解并尊重的，但这思想上的认可与理解，并不意味着能让她在心上人对别人示好时处之从容。白岚琼虽面色如常，心里其实早如倒了油锅般难耐！

“啊，对不起，同学们太对不起了！我车子坏半路了，又打不上车，耽误大家时间了！”一连串的道歉声远远的飘将过来，杜凌楠舒了口气，不用抬头，她也知道这是“老班”高茹华跑过来了。顾北尘这才闭上他那猖狂的嘴，不再出怪动静了。杜凌楠没敢拿眼白他，她早就拿顾北尘没有办法，也谈过也明面拒绝过，但顾北尘的教养和执着让她无法不尊重。就这样，她委委屈屈极不情愿的充当了“三明治”“夹心饼干”的角色。看着白岚琼的反应，杜凌楠越来越没有把握白岚琼会不会因为顾北尘而放弃她们的友情。

高茹华手忙脚乱开了锁，随手把钥匙递给顾北尘：“放学赶紧配五把给各值日组备用！”“好嘞！”顾北尘爽快答应，同学们鱼贯涌入教室内。

开学第一节课就是语文课，但待高茹华在讲台上站定，这节课也就剩下十分钟时间了，高茹华看了下表，索性放下教具，开口做起了新学期动员：“同学们，今天是高三第一天，高三之前的两年，我们班总成绩在全学组是出色的，全班五十六名同学，我们的平均成绩高于学组平均成绩三十分！特别是顾北尘同学，回回期中期末排进全年级前五名！”讲到这儿，高茹华停顿了下，撇了眼紧靠讲台第一排那个低着头的小脑袋，想了想，把成见暂时放下：“当然，还有我们班的杜凌楠、韩鸿均等同学，一直紧随顾北尘之后，年组排名虽然没进过前十，但也没掉过前三十。你们听我一直强调名次，你们不要小看这名次，也不要愚蠢的认为名次没有意义。在我们雅萨县中，历年来，只要你学组名次能进前二百，那么你高考时考入一本没有问题，考进前六十，不出意外，基本全都能上国家重点大学！同学们，高三不同高一高二，高三进入的是人生第一个战场，我们现在是冲峰陷阵！从现在开始，我们每一位同学都应该严格要求自己，上好每一堂课，过好每一天，对你的学业负责，就是对自己最好的负责！”

不得不说，高茹华这一次的“长篇大论”，并没有像以往那样惹人反感。相反，同学们在她语重心长的表述里，不约而同被激发出紧迫感和危机意识。诺大的教室鸦雀无声，五十六名同学认真的听高茹华讲的每一句话，在她讲完后，教室里破天荒的响起了热烈的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