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我杀人？先，先生说笑了！”一张脸瞬间变得煞白，王其昌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僵笑着摇头。
“十四年前，腊月初三。”
抖了抖衣袖，掸去一旁藤椅上的碎冰，沐川缓缓坐下：“你尾随苏宏入山，恳请他让他的女儿苏清浅，也就是今天的苏禾拜你为师。”
“苏宏不允，不愿为了一口吃食就让女儿跟着你坑蒙拐骗。于是在恼火之下，你就将他推下了鹰愁涧。”
“致使苏宏在崖下苦苦挣扎十多日最终丧命。这不是杀人，是什么？！”
“你，你信口雌黄！什么苏宏，我不知道！更何况谁会为了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片子就去杀人？！”
蹬蹬蹬的连退了几步，王其昌一张脸已经血色全无。
“你会。”
冷冷一笑，沐川豁然起身：“苏禾天生拥有过人的亲和力。她要是成为你的弟子，岂不是更便于你招摇撞骗。”
“所以你费尽心思也要将苏禾收入门下，软的不行，就来硬的。杀了苏宏之后，以一副伪善的面孔接近年幼的小姑娘，培养她，利用她，使之成为你的敛财工具。我说的没错吧，王道长！”
“你胡说！你胡说…”被脚后石块绊了一下，王其昌跌坐在地。
见状沐川再度冷笑一声，目光逼人：“我胡说？到现在为止，我哪句话是胡说的。”
这一刻，院中也总算有人回过了神来，几步跨前，将王其昌团团围住，厉声道：“是啊！先生哪句话是假的？！”
“对！先生能轻易寻到一个失踪十多年的‘人’，自然是手段通天。如此会冤枉你一个凡人？！”
人群激昂，很快就将王其昌里三层外三层的给围了起来。
再傻的人此时也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对沐川敬佩之余，也恨不能打死面前之人。
毕竟在场绝大部分人都是认识苏禾的。
王真人座前第一大弟子。
也是因为她，清虚观的香火才越来越旺。
而联想先前两人几次的眼神交流，再结合沐川所说，所有人均是恍然。
什么像王真人。
感情这家伙就是那个平日里装的仙风道骨的王真人啊！
所以众人是真的恨啊。
恨他的恶。
更恨王其昌让他们之前得罪了眼前这尊真神。
要知道一开始人们是因为听苏禾说，要去试试那近日传的沸沸扬扬的神人，这才跟过来凑凑热闹的。
谁知原来只是一场简单的踢馆，竟会演变成这个样子。
沐川用他逆天的手段，不仅证明了自己，更是揭露了这样一桩秘辛。
彻底坐实了神人的名头，这让众人怎能不敬，不惧，不悔。
“先，先生，您说的可是真的？！”
众人激愤，谁也没注意到小屋的门早已打开。
不知何时转醒的苏禾倚着破旧的门框，看着不远处的王其昌美目中填满了难以置信，和无法释怀的悲怆。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十多年来待她如亲生女儿般的男人，居然是谋害她生父的凶手。
“信不信全在姑娘。”扭过头，沐川轻叹了一声，没有过多解释什么。
而看着面前年轻的男人，苏禾狠狠地咬着唇，半晌后木然点头：“我…信！”
要说之前，她曾无比坚信沐川就是个无良的骗子。
可现在沐川却用行动证明了一切。
那条小蛇，是她七岁时亲手刻在父亲腰扣上的。歪歪扭扭的雕工，这是万万做不了假的。
所以苏禾相信。
可是即便相信，但她却无法接受。
随着那个人的形象在心中轰然倒塌，那人所说的一切。
一切用言语编织的美好梦境，终是在这一刻支离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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