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中沙,倾天逝,几口鼻息,便成此地。

沙原里,一队人弓着身子慢慢的前进。“这里的黄沙都不带停的,真不是人来的地方。”还没说完,说话的人就被呛了一口沙,咳了两声。

“快看,那里好像有东西!看着像个尸体。”冷不丁的话响起,周围的人都是一惊。“怎么可能,这种地方怎么可能有人?我们是最先进来的了,难道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吗?”

“过去看看。”为首的男子说道。

几人顶着风沙,踉踉跄跄地到了这具躺在沙地上的“尸体”旁边。为首的刀疤男伸出手在这“尸体”鼻子上试了一试,立刻又缩了回去。“没有呼吸,这人八成是死了。”

“老大,你看,这人身上都没什么沙,还有他这装束,不像是我们这边的人,那他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队伍里一个长的猴贼的男子打量了一番,想看出什么端倪来。

“不清楚,把他搬回去,算算时候,马上起沙了,巫老说这地方不详,不宜久留,回村!”几人搬起这“尸体”,朝来的方向回去,不多时这沙地里就只剩下呼啸的风和跟它做伴的沙。

几人还不知道,当他们搬起尸体的时候,沙原深处,猩红闪烁着,似乎是在欢呼,在庆祝……

东荒,桑巫部

刀疤男一行人神色慌张,仿佛遇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匆匆地拖着尸体跑了回来,还没到部落,队伍里拖尸体的两个人就倒了下来,就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快!快来人!”刀疤男急呼道。部落里巡逻的巫士忙跑来了两人,他们身上有着奇怪的花纹,还时不时透着血红色。见状就要去扶起倒地的两人。

“别碰他们,快去叫巫老!”一名巫士听到,向部落里跑去。

没多久,一名绿发青须,满头挂着五颜六色藤条的老者拄着骨头权杖走来,走过的陆地上还留下荧光的脚印。

巫老看了一眼地上躺着的索沙士,骨头权杖戳了戳两人拖过尸体的手,然后从兽皮长袍里掏出一个绿色的石质罐子,罐子口上下起伏着,还渗出胆汁般的粘稠液体,好像封印着什么让人胆寒的东西。

巫老枯干的手揭盖罐子口,一头食指长的怪虫爬了出来,绕着巫老的手掌盘了一圈,头颅抵在掌背,浑身粘着粘稠的绿汁,圆齿口器张合不停,蓄势待发该是想吃什么。

巫老紧闭的双眼陡然睁开,苍白的双眼闪着奇特的光,口里念叨着咒文,似在与怪虫交流。

怪虫听后焦躁起来,从手背爬过臂膀,绕着骨头权杖爬到地上,朝着两个倒地的索沙士爬去。

爬到快接近两个索沙士身旁时,怪虫似乎受到了惊吓,不敢前进。巫老感知到盡虫不再前进,口里又念叨起咒文,盡虫原地盘旋了几圈,头跟身子断了开来,头没了身子晃动了两圈然后逐渐停了下来,身子不断蠕动着,朝着两个索沙士手掌爬去。

没一会盡虫身子爬到两人手边,巫老的骨头权杖已经将两人的手戳的血肉模糊,盡虫身子就这样沿着伤口钻了进去,沿着手臂皮上能看见盡虫身子穿行着,没前进多远就听见盡虫头凄厉地尖叫,盡虫身子也不动了,在近肩膀处留了个凸起。

巫老把盡虫头颅捡了起来,塞进了罐子里。“烧了吧,那具尸体也一起,连带着最近病死的。”巫老留下一句话,然后头也不回地回到了部落里。刀疤男听完,痛苦地跪倒在地上,看着还在抽搐的两名索沙士,抽出一把短矛,划破手掌,鲜血滴落,嘴里念叨着,进行送灵仪式,仿佛悔不当初。周围站立的巫士们也别手在胸前,为牺牲的战士们送行。没多久,抽搐的两名索沙士不再动了,身上冒着烟,从内到外仿佛被烤过一般,掌心伤口更触目惊心,原本粘稠的血都干透了,整个身体肉眼可见的干瘪下去。

所有人都知道这一切是因为那具尸体,但这就是蛮荒的法则,一切未知的东西都可能要了你的命。

倾天沙原的异象,可能是了不起的祥瑞,也可能是恐怖的灾祸,显然这队索沙士们遇到了后者。

这片风沙埋葬了太多东西,没人知道这里面有什么,甚至都没见过有活物,夜晚的沙原满是异响,哪怕是桑巫部离的不算近也能听到。不知道是沙还是什么别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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