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中,有人一身蓑衣,躲在草丛中静静看着这一幕,而后飞身上了一匹马,在雨夜中飞驰而过。
“杀了。”简短的一声,随意地像是杀路边的一条野狗。
被风刮得沙沙作响的草丛中,有人拉弓搭箭,下一瞬那箭便穿透雨幕,一击命中了那人的太阳穴。
尸身自马上坠落,在地上滚了几滚后不动了。
很快,有人上前将尸身与马匹一道拖进了草丛中。
不一会儿,马蹄哒哒而来。
扶风似是察觉到了不对劲,勒紧了缰绳。
感觉到马车停了下来,祁桑挑开车帘:“怎么了?”
扶风看着地上尚未被雨水冲刷干净的血痕与拖拽的痕迹,警惕地抬头看了看四周。
祁桑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怔了一怔,心头立刻涌上了不好的预感。
这条路他们刚刚才走过,不到一炷香的时间。
“先回去再说。”她说。
他们大约是被跟踪了,而这跟踪之人极有可能是姚氏之流。
若刚刚那一幕被他们发现了……
她心中不安,可又想到那一地血迹,这是不是代表这里曾经有至少两个对立方的人,动了手。
换句话来说,是至少有一方人,在帮她。
而她能想到的,也唯有邢守约跟谢龛二人了。
不过邢守约如今风头正盛,门槛儿都快被前来道贺的人踏破了,应该是没什么精力去管她的事的。
这行事风格,怎么瞧怎么像谢龛的手笔。
他先前已经救她一命,也明确说过欠兄长的一点情谊还完了,却依旧屡次三番地相救,这其中应是存了其他心思的。
山匪同沈吉还在厂狱内受刑,而京城内关于宝藏的传闻甚嚣尘上,那样一笔可倾覆天下的宝藏,可叫多少豺狼垂涎三尺。
谢龛如今把持朝政,左右皇权,哪怕不被宝藏迷惑心智,也决不会叫它落入旁人之手。
……
回府后,婢女伺候着沐浴更衣后,送来了一碗驱寒的姜汤。
刚喝了没两口,奉业便递了个请帖过来:“主子,这是邢府送来的,说是明日酉时在衔杯楼为邢公子办烧尾宴,请主子去吃杯喜酒。”
烧尾宴。
祁桑拿瓷白小勺搅了搅滚烫的姜汤,问:“封了什么?”
“封固阳侯,……还赐了婚,便是那镇东将军的独女崔德音,只是邢公子……”
他有些难以启齿似的,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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