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不行，”那姑娘一脚将一块石子踢进湖里，一对秀气的眉毛微微拧起：
“我说最喜欢的，哪儿能喜欢这么多。这就等于别人问你最喜欢哪个姑娘，你说哎呀，我最喜欢这个姑娘的眼睛，最喜欢那个姑娘的鼻子，最喜欢这个姑娘的嘴...哪儿能这么说话？”
“你这比喻也太不恰当了，”陈耀文摇头失笑道：“人怎么能和诗词曲赋比呢？”
顿了顿，陈耀文继续说道：“不过你非要我找一个最喜欢，我也不是不能回答。”
“是什么？”那姑娘好奇地转了转头并将脑袋朝陈耀文这边倾了倾，好似小鸟睇人，灵动俏巧。
陈耀文依旧盯着湖水，并没有转头去看那姑娘，但他的鼻尖却明显传来一阵淡淡的茉莉花香水味。
这香水绝对高档，因为陈耀文闻了这香味感到有些心旷神怡，他竟产生了对着这香味深吸一口气的冲动。
这姑娘恐怕非富即贵，陈耀文脑海闪过这么一个念头。
他略作思忖，回答道：“要说我年轻的时候，最喜欢诸葛亮的《出师表》，不过现在嘛，我最喜欢杜甫的《登高》。”
“你又胡说，”那姑娘啐了陈耀文一声，笑道：“我看你也没比我大几岁，就老气横秋地。你说你‘年轻的时候’我就当是你小学、初中的时候啦。”
陈耀文笑了笑，未置可否。
那姑娘说着也像陈耀文那样往椅背上一靠，抱住自己的双腿：
“你说你小时候喜欢《出师表》我可以理解，毕竟陆游都说了‘出师一表真名世，千载谁堪伯仲间’，男孩子嘛，喜欢三国，喜欢诸葛亮我可以理解。不过杜甫的《登高》又是怎么回事？”
“《登高》怎么了？胡应麟还说了‘此诗当为古今七言律第一’，你觉得它不好吗？”
“诗圣的诗，我哪儿资格说它不好，”那姑娘捋了捋鬓边的发丝，扬了扬眸，说道：
“这首诗写得虽然好，但未免也太死气沉沉了，我说你一个年轻大小伙子，怎么会喜欢《登高》的？你若说你喜欢杜工部的《望岳》什么的，我还能理解。”
说着，那姑娘脸上流转过两圈儿明媚的眼波，然后她掩着嘴浅笑道：“你不会就像是辛弃疾说的那样‘少年不识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吧？”
“...”陈耀文一时有些语塞，但有些东西他又不好说。
“好啦，跟你开玩笑的啦，”那姑娘似乎察觉到了陈耀文的为难，轻声笑了笑，然后又捡起一块石子，丢进湖心，转移了话题：
“你应该不是琼岛人吧？”
“对，”陈耀文轻轻点了点头，然后也学着这姑娘捡起一块石子打了个水漂：“我来自秦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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