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止一愣。

他道:“今日就要我走?”

女童抬眼看他,忽而笑道:“不然呢?你还想在我这儿过年?快走了,我师父可没有我这么心地善良、和蔼可亲的,他会杀你的。”女童顿了顿,接着说道:“也会杀了我。”

张止沉默了一瞬。

“好吧,我走。”不知是不是错觉,他的眼眶有些微红,“姑娘救我一命,我当结草衔环,做牛做马。对了,我叫张止,家住京城,家父张伟,乃当朝镇北侯,麾下三十万西北军。”张止摸了摸身上,竟没有一物可以作为信物,身上这一套极不合身的里衣还是女童给的。

他神色认真,脸上有着不符年龄的锐气:“姑娘,你若有一日下山,去西北军营帐或者京城侯府寻我。我要谢你的救命之恩。”

女童摆了摆手:“用不着,我这辈子都不会下山。”

“这样啊......”张止又沉默了一阵,女童看着外头骄阳渐升,刚欲开口催促便听得张止又说:“那我先回营帐去和我爹报平安,然后悄悄回来见你,你想要什么东西吗?但凡力所能及......”

“大哥,闭嘴吧,真要来不及了。我不会下山,你也别再上来,你我之间,今日过后,永不会再相交,懂?”

女童一把掀开他的被褥,扔了一身自家的嫩粉色袄裙给他,“快穿上,外头毒瘴散了,我走小路送你下山。”

说完这一句,女童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张止愣在了原地,最后还是将粉嫩袄裙穿在了身上。

女童如约将张止送了下去,刚到山脚,便见山顶之处有一簇焰火凭空绽放。

“坏了,师父提前回来了。”

女童一脸焦急,便同张止说道:“我得回去了。”

“哎!你好歹告诉我你的名字吧?!”张止见她跑走,匆匆大喊。女童脚步一顿,她没回头,眉眼低垂:“我.....从小就.没有姓名。但师父唤我泱泱,你也这么喊吧。”

说完这句,泱泱便消失在了雪地之间。

暗香楼的屋门被推开,无为走进来看见一动不动正在出神的张止,颇感奇怪道“爷?您怎么了?明二姑娘都走好一会儿了。”

“没事。”张止回了神,他指了指一旁的明叔远,说道:“弄死他,再去寻一辆马车,给咱们二姑娘,报个仇。”

“是。”

明礼花了一千两银子在暗香楼老鸨那里买下了六六的身契,从此脱去贱籍,是为良民。

马车里,六六跪在地上,声泪俱下的抱着明礼的双腿哭泣:“呜呜呜呜呜呜呜......姑娘啊,奴家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您难得逛个花楼,连点几个小郎君陪侍都舍不得花银子,如今却为了奴家花费这样许多银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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